承平摆手说,「不用,不用。晚风这好,们几个道走着回去,更舒服。怀风,你现在是大人物。今晚承蒙招待,下回吃小馆子,来做个东道,你可不要嫌弃不来。」
几人在月色下兴高采烈,背影渐去渐远。
宣怀风连送两回客,再回到客厅,客人已经少许多,只有十来个还在西洋乐队演奏下抱着跳舞。他感到有些奇怪,刚才回来时还见到门口停着许多漂亮光鲜轿车呢,怎会子就走?
问听差,听差笑着说,「走是走几个,那都是明天有公务官老爷们,不得不走。那些太太姨太太少爷小姐们,无事人,闲着恨不得玩到天亮呢。总长说既然请来,就该让人家尽兴,叫人在后面几个厢房里摆麻将牌九各色玩意,随他们耍。又有个什黄次长,送台敲大鼓来,又不知道谁,送台说书来。现在十停里面,有九停都在公馆里各处乐呢。」
宣怀风仔细听,果然,在客厅
宣怀风送白云飞,长叹声,转回来客厅,刚好又碰上黄万山他们群人,边走着,边谈笑得很快活。
宣怀风问,「赏过荷花?」
黄万山说,「多谢,多谢,真是好花。社会名流衣香鬓影,迷人夜色花魂树魄,都足以写篇稿子投给报社。们吃饱喝足,不该继续打扰,正打算找你告辞呢。过几日再约你出来会会,有没有空?」
宣怀风说,「这早就走吗?」
黄万山道,「还早?你看看什钟点?尤其是才复,向是早睡人,明天还要教学生呢。不过看里头那些大官们,倒是很习惯通宵达旦狂欢。看见后院里开着桌麻将,几个太太姨太太模样人坐在那,小荷包里钞票都是五元十元张地往外掏,好热闹。们个月薪水也不够他们打半圈。」
话才能。
而说话,不但合理,也十分情挚感人,字字都敲在他心坎上。
感触起,眼眶便有些湿润。
只是唱戏人,不怕掉那些戏里戏外假眼泪,却最怕在人前掉真眼泪。他眼眶热,赶紧就忍住,扯着薄唇笑道,「白总长心里,当是朋友。但你心里,又怎样呢?怕是高攀不上。」
宣怀风正容,「那你觉得心里怎样?无缘无故,敷衍你做什?」
谢才复说,「你少批评两句吧,里面那些也是人家请来客人,说这些有什意思?」
黄万山说,「对极,对极。等们出去再批评,免得让人在墙角偷听。」
宣怀风忍不住笑道,「万山,你当记者,嘴巴更不饶人。小心秘密警察抓你去。」
黄万山便夸张地捂住嘴巴,做个俏皮鬼脸。
夜已沉,他们要走,宣怀风也不多挽留,亲自送他们出大门,问他们要不要车送。
白云飞听,不再笑,垂下眼,默默无话。
宣怀风便也默然。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到门房那,宣怀风和听差吩咐叫司机送白云飞回家。今晚公馆办晚会,司机和桥车都是随时预备着送人,听宣怀风叫,立即就来,停在大门外等着。
白云飞临上车,才对着宣怀风低声说,「你关心,很感激。别多余话,也就不说。」
抓住宣怀风手,紧紧地握握,上车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