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燕说:「不会唱《梨花泪》呀。」
绿芙蓉问:「小东西,你怎知道唱《梨花泪》?」
小飞燕说:「报纸上都登你相片呢,当然知道。」
绿芙蓉问:「你识字吗?」
小飞燕说:「宣副官读给听。」
她这阵子在这里养得好,两颊都生自然红晕,比从前模样更喜人。
绿芙蓉说:「就是来找他。他人在哪里?」
小飞燕把眼睛往里面瞄,低声说:「现在不方便,展大哥才回来呢,两人又在房里闹起来。」
绿芙蓉听便明白,撇撇嘴,也压低声音,啧啧地说:「亏他们,大白天呢,又是两个男人。你在这里,他们也不避忌点?白教坏小孩子。」
小飞燕笑着说:「他们才不忌讳这个,还叫帮他们看门呢。本来嘛,这床上事,谁都要做,偏偏死装正经,有什意思?你难道就不和男人在床上做点好事?」
黄包车拉着绿芙蓉在展家公馆门前停下,绿芙蓉下车,从小提包里掏三毛钱给车夫,娉娉婷婷地走到大门。
她只来过两三次,门口带着枪护兵却是很记得漂亮女人,见她,也不拦住喝问,笑嘻嘻地说:「大姑娘,又找们宣副官来?听说你现在红啦,要在什天音阁唱大戏,什时候你登台,告诉,也去捧个场。」
绿芙蓉很恶心这些不要脸兵,只是不敢得罪他们,笑着说:「不敢当。」
进门,也不用听差带路,自行往东边里头走,那边是专门安排给展军长住大院子,每次宣怀抿和她在这里见面,都在那院子里。
她其实不爱来这里,每次和宣怀抿打交道,就像吃苍蝇样恶心,只是上次宣怀抿给白面不多,她妈妈,两个妹妹再加她,四个人抽,还卷两枝烟给年亮富,现在已经剩得不多,只能过来求宣怀抿再给点。
绿芙蓉倒抽口气,好笑又惊讶,打量着她说:「老天,你才几岁小人儿,就口口声声地说这些,也不害臊?」
小飞燕说:「岁数不大,可经历大。从前干爹养时候,就让教养大娘和说过不少事,后来又伺候那没良心团长,还有他那位太太,真是个恶婆娘,整治起来,什下流法子都想得出来。她还想把卖到窑子里呢。要不是展大哥救,恐怕要让她活活折腾死。展大哥真是个不起英雄,不但救,还整治那团长顿,给出气。」
绿芙蓉故意开她玩笑,说:「小丫头不公道。同样是整治人,团长太太整治你,你就说她是恶婆娘,展军长整治别人,怎就变成你口里英雄?」
小飞燕说:「你是唱戏红角,嘴巧。说不过你。」
绿芙蓉反问:「你就不会唱吗?听说你广东小曲,唱得不是般好。」
心里琢磨着,有年亮富开始抽白面烟卷这个消息,宣怀抿高兴,或许能多给几日分量。
可想到拉年亮富下水,又很不是滋味。
进院门,就看见个十四五岁穿着绿衣裳女孩子,正坐在花荫底下,偏着头悠闲地编辫子。
绿芙蓉笑着喊声,「小飞燕。」
那女孩子抬起头来,见是她,眯着眼睛笑起来,匆匆把辫子扎起来,赶过来问:「姊姊是来找宣副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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