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坐起来,瞅着半边空床,心里沉。
白雪岚夜不来,宣怀风大不自在,但要他为这种事大闹,他脸皮薄,是无论如何做不出。只能忍着下床洗漱,见听差端早饭来,故意不问白雪岚去向,装作自若地吃过早饭,穿海关衙门军装,把宋壬叫过来,要他准备汽车。
宋壬问:「今天上哪里去?约人吗?」
宣怀风说:「总不能天天吃白饭,讨人嫌。到海关总署上班去。」
宋壬答应出去叫司机,想着宣副官举动,对总长来说都是不得大事。现在总长在家,还是问下总长比较保险,绕到小饭厅里,把宣怀风要出门事告诉总长。
难道就没有见朋友自由吗?
如果白雪岚在面前,他非要就这个问题和白雪岚认真说上回理才罢休。
偏偏白雪岚连面也不露。
如今,他是被白雪岚随意搓圆按扁。
宣怀风在夜风中站起来,抿着唇就往院门外走,出院门,走十来步,远远看着树荫遮蔽下电灯映射斑斑驳驳光斑,又猛然站住脚。
宣怀风放纵着自己,想着这些虚无东西,让思想骏马驰骋于幽深夜幕之下。
然而,他明白心底终有个地方是躲不过。
发会怔,再去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到十和十二之间,再过半个钟头,就算是第二日。
他原本笃定白雪岚再怎生气,也要回房来睡,现在看着表,渐渐惴惴不安起来,先是坐在窗边频频远望,后又端把椅子,到院子里边纳凉,边呆等。
等人,是天底下最难受事。
来也不吃,也是浪费。」
听差出去,过不多时,送白粥酱黄瓜过来。
宣怀风食不知味地吃,让听差收拾好碗筷出去,自己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暗忖,白雪岚这次不是生气,而是生大气。
这样子,是要打冷战吗?
白雪岚把自己晾夜晚风,心里尚未舒坦分点,正闷头吃着卤肉包子。
听见宋壬来问,眉竖,瞅着宋壬。
宋壬被他目光狠蛰下,知道总长心情非常不好,可惜他知道是知道,却没有孙副官灵巧,若是孙副官看见白雪岚这可怕表情,早就脚底抹油溜,
心里想,他晚不来,难道就要急得去请吗?就到这种地步?
这来,他非猖狂十倍不可。
咬牙,转回身来。
自己进房,匆匆洗漱,横着心独自睡。
第二天早,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往身边摸,摸个空,顿时醒。
越多等秒,便越难受分。
宣怀风想起今天白雪岚头也不回地走时那模样,颗心半悬起来,先是不安,继而忐忑,忐忑之中,却又泛起股浓浓不甘。
平常人和旧相识见面,算得什?
况且,这根本就是巧遇。
他难道没有人权?
晚夏夜风,窗外草虫低鸣,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轮弯月高高挂在天上,给切铺上清冷银光。
宣怀风透过窗户往外远眺,小院墙挡住视线,墙外露出半树白花,在月光下,那花白,便逸出丝冷冷静谧,彷佛知道天地间至理,虽然还是夏天,但夏去,秋冬是必然要来。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若如此想,草木倒比虫豸明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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