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说:「那好,给您叫她过来。」
张妈见姑爷小姐用电话次数多,自己被人叫接电话,那还是头遭,倒很新鲜紧张,过来先把手在围裙上再三擦干净,拿起沉甸甸话筒,还生恐抓坏这洋玩意,用两根手指颤巍巍地捏紧,对着它问:「是小少爷?」
宣怀风说:「张妈,是。」
张妈便长长地哎声。
宣怀风说:「有件事。今天去姊姊那里,你不是给端水洗手吗?有个手表,好像落下。你有没有瞧见?」
站着苦思好会,才忽然想起今天去姊姊家里,洗手时曾脱下放在木架子上。
怎就偏偏把这个忘?
他边懊悔,边又觉得自己不该懊悔,心里倔强地说,这表是白雪岚送来表白爱情,如今爱情烟消云散,还留着表干什?也许它丢,正是个冥冥中注定。
恨恨地坐回圆石上,握拳压着膝盖。
但他这分倔强又能坚持多久呢?
不是让自由地乐吗?
那就自由地乐。
你要不来往,索性就彻底地不来往!
宣怀风眼底燃着火花。
如此想,顿时内心虚弱感去大半,因笃定要对着干,反而找到目标似振奋起来。
宣怀风在书房外受场气,话出自他口,入白雪岚心耳神意,被白雪岚借来,夹三带四痛骂番,竟是只字不能反驳。
只能转身离开。
匆匆走阵,停下看,波光粼粼,绿叶如盘,原来又回到荷花池旁,怅然若失。
他便挑块圆石坐下,瞧着小鱼儿在荷叶下躲着日头轻巧游来游去,时看得痴,怔怔坐有二十分钟,忽然听见人声,猛地惊,回过头去。
原来是两个护兵巡逻,正打后面石子路上经过,不知聊什,正说得高兴,也没对池塘边坐着人多加注意,背着长枪就过去。
张妈说:「什手表?怎没瞧见?」
宣怀风听没瞧见,便有些焦急,按捺着说:「记得就脱放在搁
内心徒劳挣扎,若没有个观众,大抵是没有继续下去必要。
不到会,他在那股辜负什似不安中又站起来。
纵使很不服气,还是匆匆地朝着电话间方向去。
到电话间,拨通年宅电话,门房听声音,就知道是他,很恭敬地说:「宣少爷,您稍等,给您请太太来接电话。」
宣怀风忙说:「不不,别打搅姊姊,找张妈就好。」
他站起来,彷佛要记录下这个下大决心时刻,举起手腕来撩袖子。
便是愣。
手腕上空空如也,不见那块白雪岚送镶钻金表踪影。
宣怀风愕然着,把五指在手腕上摸摸,像不敢确定它真不见,「哪里去?哪里去?」
忙忙地翻口袋,在身上摸索,找通,仍是找不到,急出身大汗。
宣怀风这又觉得自己犯傻气。
他主动求和,自问已经让三分,既然白雪岚不承这个情,断然回绝,那就是白雪岚选择。
何必白雪岚断这根风筝线,自己倒要哀哀切切,做失败者可笑之态?
只可恨这个人,既然打老死不相往来主意,为什又做那特务工作,去探问自己说过片言只语,还通通记恨着,字不漏当枪子儿样打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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