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子,不懂男人里头事。
他目光移过去,落到黄花梨躺椅前小茶几上,几份署里文件就搁在那。首都里日益猖獗海洛因流入和广东军有关,这已经露形迹。
展露昭估计是有份。
但是,怀抿呢?
宣怀风很难受。
宣怀风默然。
他去看过宣怀抿。
宣怀抿每次都缩在肮脏不见光照囚房里,不言不语,倔得让他几乎认不出这个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三弟。
他看向自己目光,让宣怀风觉得心里冷飕飕。
小飞燕问:「宣副官,成吗?」
可宣副官脸上很平静,甚至不经意间,唇边还带起抹浅笑。
小飞燕暗暗心忖,这人模样,真是好耐看。
个动作,个浅笑,就是幅精致工笔画似,说不出雅致,清逸。
她对小宣副官也是感恩,只是平心而论,她要是展大哥,也会挑大宣副官。
他耐看。
送梳洗毛巾和牙粉,捧着铜盆进房,瞥见屏风后头,宣怀风侧着躺在床上,身子半蜷,完全是筋疲力尽,连遭蹂躏不堪。
白雪岚倒是精神奕奕地起来。
小飞燕知道他在公馆里是掌握生杀大权人物,连眼神也不敢和他触碰,打热水,搓干净毛巾,伺候完,不吱声地溜走。
等白雪岚出门去,小飞燕又悄悄过来,宣怀风还是躺在床上。
这样温和斯文人,被折腾个晚上,真可怜。
爸爸当辈子军阀,烧杀抢掠,什坏事都没少干,但他没伙同洋人毒害过国民。
三弟要是和这事沾边,死去爸爸也脸上无光。
小飞燕又问句,「宣副官,到底成不成?」
宣怀风问:「你见他做什?」
小飞燕说:「戏文里也常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他把从团长家里救出来,如今他落难,要什
宣怀风问:「你在广东军那头住过阵子,知道怀抿是做什?」
小飞燕说:「还不和你样,做副官。」
宣怀风问:「副官是个职位,但他跟着展露昭,到底做什事呢?」
小飞燕说:「都是群当兵,还能做什?当然是打仗呀,看那边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枪。当兵不都是打仗吗?」
宣怀风便不再问。
每个神态,都叫人心里舒服。
宣怀风回过头,见小飞燕坐在小圆桌上,玉藕般手臂竖起来,撑着腮帮,问她,「你老瞧着干什?今天不读书吗?」
小飞燕说:「宣副官,有件事,想求你。」
宣怀风问:「什事?」
小飞燕说:「小宣副官,哦不,就是你弟弟那个宣副官,能见见他吗?被关起来那几天,听给送饭人说,白总长也把他给抓,就关在公馆里。」
小飞燕蓦地想起,她刚刚被送给张团长头几天,也是这样翻来覆去被那粗鲁男人折腾,她就像是只被小孩子抓到蝴蝶,凭着他股新奇劲,肆意地撕着、扯着、压着、揉着。
她耳根有些发热。
大白天,不该想自己这些见不得人往事。
去探两三次,宣怀风才总算起来。
小飞燕忙忙地进去伺候,又是打热水,搓毛巾,递牙粉,她很想问宣副官难不难受,按她经验,这样晚过来,必定是浑身发酸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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