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枕头丢开,下床踩着鞋子,走到窗前,像要用阳光来洗脸般,把脸高高仰起。
太阳热热光芒抚摸着脸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到满目氤氲活泼泼红色。
宣怀风深深地吸口气,让阳光新鲜味道在心肺里鼓胀起来,这多少让他把笼罩在头顶灰影挥去
倒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得可笑。
他直怕姊姊知道两人关系,要提出强烈反对,如今,倒是白雪岚家庭首先表态。
是自己没有把事情想仔细,总以为白雪岚是必定没有问题。
这里面,自然也有白雪岚那个人,给人印象太过无法无天缘故,让人以为他是不受任何拘束。
可其实白雪岚也是人,而且是有个大家庭人,这种人,自然有些不得不忌惮制度和规矩。
阳光少窗帘阻挡,立即从窗外泼洒进来,把涂漆家具表面,照耀得泛起亮白。
宣怀风被这阳光晃,下意识地刺眼,举手轻轻挡住半边脸,不会,已经适应这灿烂,把手放下,在床上坐起来。
人已是完全醒。
小飞燕问:「宣副官,您没吃中饭呢。叫厨房给您弄点吃来,好不好?」
她这提醒,宣怀风就觉得肚子里空空,点头说:「好。只不要弄太麻烦,碗白饭,加碟小菜凑合着就行。」
到公馆,宣怀风就被宋壬监督着去睡。
换睡衣,躺在床上,宣怀风以为自己必定是睡不着,只是碍着宋壬,就闭着眼睛敷衍。不料眼睛闭着,后脑勺挨着软软枕头,那疲倦就无声息地漫上来。
周围声音很轻,渐渐地丁点也听不见。
等宣怀风再次睁开眼,已是完全无梦地睡场,却不知道自己睡多久。
小飞燕听见他在床上翻身,推门进来问:「宣副官,您醒?」
对于大家庭压力,宣怀风是知道二,这样想,反而替白雪岚担心起来,心脏上仿佛压块无形石头,沉甸甸,压得人呼吸也难以顺畅。
他在柔软床垫上,不安地翻翻身体。
随手抓个大枕头,塞在胸膛上抱着。
觉得那枕头太软,两手抱着它,紧就软软地塌下去,直如抱着团空气,竟不能着点力。
这有力无处使抑郁,是宣怀风现在最不想体会。
小飞燕答应着,往厨房传话去。
宣怀风看她去,也不忙着下床,身子往后,轻轻把肩膀挨在床头,安静地呼吸着,感觉场小睡后,身体和思路都比躺下前清爽许多,仿佛正有股静默力量,在缓缓地苏醒过来。
不知不觉地,又次想起总理府里发生事情。
但他靠在床上,眼前又是屋子阳光,被亮晃晃光线照耀着,他即使想起那事,也不再像它刚发生时那样痛苦和不知所措。
心忖,这本来是该料到。
宣怀风惺忪着眼,出会神,问:「这是哪个钟点?」
小飞燕说:「下午三点钟过些。」
宣怀风有些奇怪,问:「怎天暗成这个样子?」
小飞燕笑着说:「您睡迷糊,天还没暗。是瞧您睡着,把窗帘子都放下来。您既然醒,这就挂起来,好不好?」
说着走过去,把放下窗帘都拉着,簇簇用漂亮流苏布带子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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