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师长边系着上衣钮扣,边跨进来,腰上松松地挎着军用皮带,皮带上挂着沉甸甸枪套,扭曲着张狰狞脸,嘎嘎笑着,「来迟,对不住各位,要等这半日。」
展司令正闭目养神,听见是他来,坐起来打量他,乐道:「老姜,你倒俐落,把人收拾好?」
姜师长说:「收拾得服服帖帖,那小妞皮肉不错,还是个雏。和她说,她要伺候得不错,就把她带回去。多谢司令成全。」
展司令把烟枪挥,说:「小意思。美人嘛,不就是拿来让爷们爽快?你们继续说谈,再抽口。」
又翻身躺下,
徐副师长露出正容,向展露昭汇报说:「日子不改,还是敲定初九。洋人很够意思,答应再加十门炮。」
展露昭说:「十门炮顶个屁用。要是百门,他们手上没有,五十门也成。」
徐副师长苦笑着说:「军长,不是不尽力,和洋人谈买卖,人家是不肯吃亏。百门进口炮,他们估计也有把握弄过来,只是他们不愿意卖钱,要们用掺白面那个秘方来换。」
展露昭便笑,说:「那些洋人倒聪明,他们现在已经和林奇骏洋行搭上,不愁没处走他们货,再把们方子弄到手,那真是可以当们是路边野狗,什时候不耐烦,什时候脚踹。」
虽然是笑着说,但那眼神里,却带着股杀气。
也没动,目光垂着,冷冷盯着那烫出圈泡手背。
张副官请他把手伸出来,弯腰给他涂药,展露昭不作声,自己把药从张副官手里拿,慢慢擦在伤口上。
他天生带着股阴鸷,这时候脸上不冷不热,浓眉下双深眸,谁在里面都瞧不出什,大家都隐隐觉得有些发寒。
屋子里顿时安静。
连展司令也闭嘴,把烟枪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赏,仿佛上面忽然开两朵花似。
徐副师长不由缩缩脖子,言语小心起来,说:「军长说对,洋人是不安好心,但洋人有枪炮,有白面,和他们合作,好处也不少。咱们也只能提防着点。」
展露昭阴沉地说:「没好处,老子理他个鸟。你说对,冲着他洋枪洋炮,先和他合作合作,至于白面,老子打听过,这块地面上也不是不能种。炮事,你再联络下那洋人,方子们是不能给,但们愿意黄金白银来买,要不然,洋人不是喜欢们中国古董吗?古董也成,老子给他们弄来。」
徐副师长露出为难神色,说:「下官尽力而为吧。」
正说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接着门便被人推。
他们知道那房门是有护兵把守,能进来就是自己人,也不如何在意。
展露昭擦药,把药瓶往桌上扔,扫着屋子里面人,说:「大老爷们,谁身上没挂过彩?别他姥姥当新鲜事瞧。说正事。」
展司令听他这话,却很对自己胃口,顿时又哈哈笑,用烟枪指着他说:「臭小子,你这臭小子!和你叔年轻时个鸟脾气!张副官,过来再烧个泡!」
翻身躺下罗汉床。
张副官赶紧过来给他好好地再烧个。
展司令噗哧噗哧抽着,把手挥,说:「你们商议,全听军长。」闭上眼睛,享受鸦片烟味在肺里绕圈,升上鼻腔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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