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问:「这伤口自己包扎,你看看,比你手艺不差。」
宣怀风怔然,张眼瞅着他,站起来扭头往房门去。
白雪岚急,从长躺椅上跳起来,也顾不得敞着衣服,赶去把宣怀风只手拉住,问:「这是怎回事?就算哪里得罪你,留个罪名再走。」
宣怀风那脸色,说是苍白,脸颊上却有点不自然红,也不知道是气,还是伤心,总有股莫名滋味,似乎就抵在喉头,低声说:「你让开吧。出去换口气。」
白雪岚说:「不让。」
白雪岚说:「总理府里换。」
宣怀风心里惊。
把白雪岚底下衣服掀,果然不但换过衣服,连包扎也重新弄过。
宣怀风更加惊疑,压低声音问:「难道总理知道?」
白雪岚说:「不错,他是知道。」
白雪岚回到公馆,宣怀风早等得心神不宁,在前院来回地走,听见墙外汽车喇叭响,立即就要赶出去,忽然又想到不要露形迹,让别人看着起疑。
便勉强放缓脚步,当作平常般,走到大门。
白雪岚已经下汽车,正上台阶,看着他从大门里头出来,心里明白他是着急,笑着说:「开完会,总理留吃饭。对不住,忘打电话回来,你又是等块吃吗?」
宣怀风这才想起晚饭茬,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是看着白雪岚回来身上穿,和出门时不同,很有点担心,只不好在当眼处问这个,便说:「不碍事,晚上原也不怎吃东西。今天会议,有什事情布置下来,要人去办吗?」
不动声色地把白雪岚只手扶,转过身来。
身子横,把宽宽背,抵在房门上。
他上衣钮扣是解开,这个动作,益发把腹部缠着纱布露出来大半。
宣怀风不能和伤者强硬,竟是无可奈何,叹口气,也不再要求开门出去,转身坐在椅子里,半晌地不作声。
白雪岚走到他身边,柔和着声音问:「你哪里不痛快,骂几句没什,或觉得不解气,煽几个耳光,那也无妨。只你这样闷着气,又不说话,让人怎受得。最怕你这样子,和打起冷战,把心都磨碎。」
宣怀风缓缓地,抬眼看他下,眼睛又慢慢垂下来,脸上颜色,却不如何凌厉
宣怀风脸上蓦地白,好会,才低声说:「他居然还放你回来。」
语气里,很有后怕意味。
白雪岚说:「他不放回来,他还把扣押下来不成?打虎不离亲兄弟,这位堂兄,对向是很不错。就是气他……」
忽然就煞住话头,低头去打量自己腹部雪白医疗纱布。
宣怀风追问:「气他什?」
两人边说话,边回屋里。
宣怀风先把门关,对白雪岚说:「你坐下。」
等白雪岚坐在长躺椅上,他弯下腰来,去解白雪岚衣服上纽扣。
白雪岚忍不住笑道:「这可真是热情得让人受宠若惊。怎说呢,人才回来,你就来动手动脚地脱衣服。」
宣怀风说:「你就尽情地耍嘴皮子,以后再挨枪子,也懒得看。这次,因为伤口是包扎,才负责到底,尽心尽意地给你留神。你这衣服,是在总理府里换,还是自己汽车上备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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