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往饭桌上看,大碟油淋淋,大大块头酱肉,大盘子男人手掌般长,拇指粗大葱,大摞雪白圆圆烙饼。
竟是极简单明快三大件。
宣怀风不由脸上绽出笑容来。
白雪岚正懒洋洋地,斜着眼打量他,捕捉到他笑,便问:「你是嫌弃手艺粗鄙吗?」
宣怀风说:「哪里,是觉得这三样,正是你风格。」
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出门前还说尽早回来陪白雪岚说话,不料还是这钟点才回来,也不知道白雪岚要怎样抗议。
若是无赖地要起赔偿来,也只好认帐。
到房里,果然白雪岚正百无聊赖地等他,把把簇新外国手枪握在手上,翻来覆去地耍着玩,身上倒是散发着很帅气阳刚味。
白雪岚见他回来,把手枪往抽屉里放,站起来笑道:「总算回来,叫场好等。原来你说早点回来,只是哄。闲着无事,亲自下厨给你做晚饭呢。」
「天不早,不能再打扰。」
宣怀风亲自送他出去,临别,忽然想到年太太曾打过电话来,便问白云飞,「听说你要做生意,只不知是哪门?什时候开张?好备份贺礼。」
白云飞竟是有几分赧然,笑着答道:「是想着既然不能登台,自己别本事也有限,就是当初在家里,常见着些字画。」
宣怀风问:「是要做字画收藏生意?这可是门考究生意。」
白云飞说:「哪有做收藏本钱,也没这般大本事。是打算弄个小门面,做字画装裱。能收藏字画,都是家里有富余人,唱戏这几年,也算认识几个有钱人。看薄面,他们大概肯照顾几笔生意。」
白雪岚说:「不管你说正话反话,为你才洗手作羹汤,你定要赏脸吃。」
宣怀风说:「有十个肚子也吃不完这些。你番心意,尽着量吃罢。」
坐在桌上,先看着白雪岚示范,用烙饼夹大块酱肉,塞着大葱,张大嘴痛快地咬着,边吃,边还朝宣怀风使眼色,催他快同吃
宣怀风惊讶道:「你到厨房里做饭去?」
更是内疚,连忙道歉说:「对不住,是错。你怎不打个电话来,说你做晚饭等回来吃?要是知道,怎样也要赶回来。只是也说,你这伤,应该好好歇息,为什又做这些不相干粗活呢?」
白雪岚说:「总不能在床上躺十二个时辰。饿吗?们道吃罢。」
他拉铃,吩咐听差把他做东西热送过来。
不会,听差就把晚饭送过来。
他顿顿,瞧着宣怀风脸色,低声感叹道:「宣副官,和你不能比。你是有真本事、有风骨人,临到头,到底还是靠着别人给面子吃饭罢。」
宣怀风直听着,心里阵地难受,便把手往白云飞肩上抚,强笑道:「你何必说这样话,倒叫这做朋友也无端伤感起来。字画装裱虽不是大生意,却很清雅,合你性情。你若是开张,务必要打个电话来,告诉声。」
白云飞答应下来。
送走白云飞,宣怀风才回办公室拿公文包,匆匆忙忙地坐汽车回公馆。
下汽车进大门,经过时,往门房墙上挂钟看,已经八点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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