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芙蓉把脸半仰着,像要捉那丝越过墙哭骂声,正在出神,蓦然大门阵轰轰作响,像有人在乱敲乱砸,绿芙蓉唬跳,忙问,「这是怎?」
站起来到饭厅边上,扶着门往天井那头看。
只听把妇人声音夹着擂门砰砰响,边哭边叫,「年亮富!年亮富!你快看看啊!你孩子不行!她病呀!你总不能不看她眼!苦命女儿啊……」
绿芙蓉猛地把头扭过去,瞪着年亮富。
年亮富急,过来把手按着她肩膀,解释着说,「你别信。这女人从前跟过几日,讹千块,现在钱花光,又要来讹。实在是招惹不起。」
年亮富哼道,「对这些戏子,比你解多。你以为给几百块她就会老老实实走吗?她奶着个孩子,那就是个聚宝盆,开个头,以后非逼着往里面填钱不可。笑话,看那丑模样,不像孩子。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又对司机叮嘱,「你今晚不要走,就守在外头。她要是过来闹,把她拦住,别让里头知道。但也不要给她钱。」
司机笑道,「哪里有钱给她呢?况这又不干事。」
这时候莫大娘已被送到戒毒院去,这里换个老妈子照应,慢吞吞过来把半扇厚木门打开,年亮富进去,过天井,径直到房里。
绿芙蓉接到他出来前电话,早等着,见就埋怨,「怎路上耽搁?看你比往常来要多用十来分锺。」
都养不活女子,养着她不成?」
便朝前步,紧紧地贴到车门上来。
年亮富鼻子里股酸味往里钻,忙把上身往后退,嗤鼻道,「女儿?看不见得。那会子你嘴里哄着,说只跟好,但你和张科长、刘秘书常常到饭店吃饭,又受黄老板邀请,到他枫山别墅里玩,有没有这样事?不吃这讹诈。」
小凤喜尖嗓子问,「你有没有良心?」
年亮富说,「要没有良心,怎会给你千块钱呢?可也不是傻子。」
绿
年亮富拧她水嫩嫩脸把,笑着问,「你还要给计算时间吗?」
说笑两句,便耳鬓厮磨,亲嘴摸乳起来。
两人在起时光,过得极快,不多时,老妈子过来说晚饭准备好,绿芙蓉打着哈欠懒懒地起来,把烫卷头发胡乱把把,年亮富就挽着她手到饭厅吃饭。
正喝汤,绿芙蓉端着碗忽然停停,疑惑地问,「怎听见有小孩子哭啼声儿?这附近人家,没有小孩子常哭。」
年亮富慢条斯理嚼着五花肉,说,「城里到处是乞丐,满大街哭声,你管它呢。」
说完,把车窗摇上,用手杖笃笃地敲车厢地板,催促说,「开车,开车!」
司机拐弯开进巷子,妇人在后头抱着孩子,趔趔趄趄追上来,司机从倒后镜里瞧见,忙又踩油门,就把妇人身影甩在很远。
到小公馆,司机过来给年亮富开车门。
年亮富犹皱着眉头,嘴里说,「哪个瞎眼,把这里地方告诉她,要知道,非解雇他不可。」
司机常年给年亮富开汽车,年亮富许多外宅他都知道,也算是心腹,便对年亮富说,「老爷,只怕唱戏女人,没有好处是不罢休,您刚才何不给她点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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