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心忖,这夜里查勘,收集证据也好,销毁证据也好,都是最好机会。要是等查勘结束,什都写在巡捕房公文上,要翻起案来,麻烦十倍,花费也是十倍。
这关键时候,是不能犹豫。
周老板咬牙,把手伸进怀里,掏片刻,心疼地掏出根金条,往老张警服上装口袋里塞。
他动作虽快,但老张已看清那是根金条,不由愣,这手笔实在不小。再往口袋上扫,那口袋装金条,鼓出个小巧长方形形状,布块微微往下拉着,显出黄金那特有沉甸甸分量来。
老张既不能再板着脸,又不好微笑,便叹口气,说,「你这不是让为难吗?」
横七竖八地放着些零碎玩意儿,根巡警用涂黑白漆棍子搁在上面。
个穿着警服中年人正在桌前独自抹纸牌,听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冷冷地说,」现在不办公务,有事明天来。「周老板走近,低声说,「老总,是接到巡捕房电话赶过来。这大半夜,您还忙呢?们小老百姓,受着老总保护,见老总这样辛勤公务,心里真是感佩。」
他边说着感佩,边把身子凑到长木桌边,弯着腰,把迭东西从袖口里掏出来,动作颇考究地悄悄塞过去,朝那人微微笑。
那巡警感到掌心忽然多些东西,他们是熟于此道,无须低头,只是握在手里那掂量,便知道是很实在卷钞票,心里认为这半夜造访客人如此上道,实在难得,脸上不由也和善许多,对周老板说,「保护首都治安,是们巡捕房责任,不然,z.府养着们这些人干什?不过,可不爱听别人老总老总叫,这里人都叫老张,你也这样叫罢。请问你贵姓?大半夜,过来干什?谁打电话叫你来?」
周老板刚说「姓周」,那叫老张巡警就唉呦声,站起来,说,「知道,是开汽车撞死人大案子,怪不得你这个时候赶过来。那撞死人年轻人听说也姓周,是你什人?」
金条入口袋,那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拿出来。
老张又恢复和善态度,请周老板在对面椅子坐下,自己则在长木桌前坐,沉思片刻,然后敲敲桌子,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这种关系人命案子,秉承着做人原则,是绝不插手。但也有儿女,要是他们犯法,是拼命也要帮他们,所以知道你受煎熬。不过,你要明白,这种大事,只能帮忙,做不主。倒是们队长,你应该结交下。」
周老板说,「正是要结交,只是还要
周老板说,「是儿子。」
老张沉默会,说,「们队长现在还在现场查勘,没回来呢。你且到那边坐着等罢。」说着,把下巴往右边扬。
周老板此刻哪里能安心坐着等待,幸亏他从家里匆匆出来时,已经料到要花钱,夜深不能去银行取钱,便把家里能找到现款并保险箱里两根金条,还有姨太太首饰匣子里珠宝都揣在身上。
见老张态度没刚才和善,周老板又把卷钞票递过来。
老张佯装着把手往外推,皱眉道,「干什?干什?你这人真胡涂,这样大案子,谁敢收你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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