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官说,「他这样人,还稀罕谁报恩吗?」
年亮富说,「是是,他不稀罕。」
孙副官推心置腹地劝告,「以后,不要再找宣副官,在外面也不要打宣副官招牌。若年太太有什话,也不要代传。你知道,们总长那脾气,面上看着宽宏大量,其实爱计较。这次他碍着有宣副官在,饶你,心里必定还是记着账。大家以后都没有牵扯,对你也有益处。」
年亮富原本害怕他反悔,不肯放自己走,听是这个要求,心里就明白,总长是要自己家和宣怀风断得干干净净。
他倒是松口气,指天顿地地发誓,「请总长放心,请孙副官放心,年某也不是这样没廉耻人,指望着小舅子救次,还指望他救第二次吗?以后年家是年家,宣怀风是宣怀风,再没有牵扯。家里那婆娘已经死心,是不会再打扰这边。年亮富要是拿着小舅子名头在外面招摇,就被雷劈死!」
样严重事,本来是少不挨枪子,但总长看在宣副官面子上,改革职。」
年亮富怔片刻,股死里逃生狂死涌上来,竟吧嗒吧嗒地掉几滴悔恨泪,哽咽得结结巴巴,说番感激之词。
狂喜之下,那感谢词,自然也是颠三倒四,十分幼稚可笑。
孙副官说,「总长已经发公文,今日之后,你就不是海关衙门人。至于你留在稽私处私人物品,想,也不必去收拾。」
年亮富颗心还在怦怦乱跳,苍白着脸,连声称是。
孙副官笑着点点头,吩咐护兵把年亮富送出去。
年家轿车,早就在白公馆大门外等着。
见孙副官脸上意思,自己大概是不必再关着,他扶着墙壁爬起来,向孙副官道谢,撑开两条发软腿,战战兢兢往外后。
孙副官在身后忽然说,「等等。」
年亮富心脏咯噔下,两腿撑不住,扑通下摔在地上,抬起头,满眼哀求地看着走到他跟前孙副官。
孙副官和声细语地说,「宣副官为给你求情,吃大苦头,总长这次连他都恼。」
年亮富说,「知道,知道,这个小舅子,心肠是最仁慈。欠他个大恩,以后必定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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