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反问,「您对何等关怀照顾,为什和你斗气?那不是狼心狗肺吗?」
这语气,绝对是斗气。
白总理沉默下,竟亲自站起来,把水晶瓶子里法兰西高价酒倒酒杯,送到白雪岚手边,赔上点笑容,感慨着说,「雪岚,说堂弟呀,你这脾气越来越大,连个台阶都不给老哥哥下吗?在首都,肩膀上担子极重。要是你被那些洋人折腾掉小命,叫回山东老家,怎见你父亲?为你安全,不得不出个下策,把宣副官做个交换。是满腹心酸无奈,你要是为这个恨,可真真冤死。」
白雪岚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堂兄,是感激你嘛。思前想后,无以为报,只能献出海关总长职位来。你总说给你惹祸,现在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你
何秘书亲把白雪岚领到书房门口,敲门,对里头轻声说,「总理,白总长到。」
就听白总理声音从里面爽朗地传出来,「雪岚进来吧。」
白雪岚进屋,何秘书并不进去,只在门外帮他们堂兄弟把门关上。
到屋里,白总理坐在真皮大椅里,正衔着烟斗,抽得很自在。见白雪岚,烟斗还叼着,含糊不清地说,「坐,坐,先等过这点瘾头。」
白雪岚在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随意地拿起茶几上扇袖珍翡翠屏风把玩。
次日早上,宣怀风依旧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白雪岚依旧神清气爽。
估摸着宣怀风时半刻起不来,白雪岚先自去小饭厅吃若干早点,可巧刚吃完,就有听差过来报告说,「总理府上打电话来,请总长过去趟。」
白雪岚也不迟疑,交代听差等宣怀风起来和他说声,顺手挑套西装穿上,坐车去总理府。
下车,已有总理府何秘书站着等候,白雪岚对他拿指头点点,说,「何秘书,可记着你笔。」
何秘书深深地鞠个躬,苦笑说,「虽说是命出自上,但不敢分辨。总之是对不住白总长。」
白总理把烟瘾过足,烟斗才放下,惬意叹口气,神态很愉悦地说,「这屏风是别人孝敬上来,看着别致,拿来摆在书房里。你喜欢,就拿去。」
白雪岚将那价值不菲精致玩意,在手里翻过来瞅眼,无所谓地放下,转过脸来,轻松地说,「堂兄,决定,今天就辞职。」
白总理差点把手里烟斗掉在地上,惊讶地问,「你是和开玩笑?」
白雪岚露出正色说,「这是公务。公务上头,不开玩笑。」
白总理更是不镇定,坐直身子问,「怎回事?有人惹你不自在,还是你存心和斗气?」
白雪岚说,「你差点把心坎上人诓骗去送英国人,以为摆出个认罪姿态,就没话说吗?」
何秘书说,「是万万分懊悔。您说要怎罚吧,闭眼睛伸脖子,挨您刀?」
白雪岚说,「给你刀,没那狠。不过,等下堂兄把你叫去问意见,你不许和对着干。」
何秘书笑道,「您是什人?把英国大使都给开销。和您对着干,还有性命在?只不知今日有什大事要商量,给点示意,也好准备着。」
白雪岚神秘地笑笑,说,「先不揭谜底,你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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