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如今为位陆先生所聘,放假就进城趟,单给他女儿补习。那女孩子对英文点根基也没有,不过有点好处,十分好学。她还有个姐姐……」谢才复说到这,仿佛是觉得不该说,忽然停话,拿筷子往嘴里慢慢地扒口饭。
宣怀风瞧他意思,竟似有些难为情,想起他夫人已病逝,便有些明白,微笑着问,「大概那位陆小姐,是位温婉佳人?」
谢才复更不好意思,干笑笑,声音也放低些,「宣先生,你知道底细,就是个穷教书,还带着个女儿,若有那想头,岂不是亵渎人家?不过那陆小姐对很和善,有时正教她妹妹认单词,她偶尔来瞧见,都要和很有礼地说上两句,又常常叮嘱她妹妹要尊敬先生。瞧她妹妹,对她很是敬重。」
虽如此说,脸上难免透出丝怅然。
宣怀风安慰道,「你妄自菲薄。你是读过书人,品行端正,靠自己本事吃饭,如何就亵渎别人?说到底,也就是薪资不高四个字。可你愿意领新生小学那点薪水,是因你有片善心,顾念那个读不起书孩子们。可见你不但不该自卑,反而应该自豪。不然,只凭如今英文吃香,若你不做教职,心意到有钱人家里教那些公子小姐们英文,难道就赚不到钱?」
可坐下。」
宣怀风忙道,「请坐,请坐。」
两人坐下,挑几碟谢才复中意菜,交伙计重新热送来。谢才复果然吃得颇有滋味。
宣怀风看他坦然,自己也就坦然,心里想,此时有友人相伴,不用为白雪岚去办事胡思乱想,倒也不错。
便也在谢才复身旁坐,偶尔挟筷子,边吃边聊着问,「你是今天放假,进城来逛?」
谢才复原怕宣怀风笑他肚子才刚刚能吃饱,就开始想女人,不料宣怀风倒很真心地宽慰,顿生感激之心。
他自见那位娴淑温柔陆小姐,仰慕之心就难以按捺,只是不敢和任何人吐露,只有夜深人静时,独自在月下徘徊罢。
难得向个朋友提起,还得到支持,那欣慰就别提。
吃两筷子菜,话题总忍不住转到他心里那朵白玫瑰上去。
「其实和她见面,也就两三次。听
年初谢才复带着女儿没有居所,宣怀风曾和白雪岚商量,拿处房子暂借与他和女儿住。后来新生小学请他去教书,因为每日出入城路程太远,小学索性提供校旁处干净农舍,充当教工宿舍。
谢才复搬去城外后,把原先城里暂借房子打扫干净,还给宣怀风。如今没有别事,他是常在城外。
因此宣怀风这样问。
谢才复说,「新生小学今天是放假,不过入城并非逛街,而是来干活。不瞒你说,新生小学是个极好地方,校长和其他先生们都是热心肠。只是件,靠募捐来钱,要供应这许多不交钱穷学生,教员薪资未免就少些。怀风,你别误会,并不是对新生小学有埋怨,是很喜欢在那里教书。只是总要为女儿打算,所以除那份教职,如今凡有假期,都进城来给人家补课。」
「原来如此。最近z.府有外交上大事,首都来许多洋人,想许多富户家里都有学几句洋腔意思。你是教英文,正该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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