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护兵下令,「押下去,别再碍眼。」
宋壬和护兵便将孙副官押出房间去。
白雪岚料理这桩事,等众人出去,腾出空闲来和宣怀风聊天,脸色才和蔼些,问宣怀风,「早饭吃过吗?」
宣怀风且不答,把那箱子并拢起来,放在角落里,到桌边坐下,打量白雪岚两眼,才问,「你心里有什事吗?」
白雪岚问,「这话怎说?」
护兵略犹豫,便将手松。
孙副官走过来看,那打开箱子似乎受过重压重撞,满是凹痕划痕,有几处还凹下去,箱里却只有些玻璃碎片。箱底脏脏,像什浆液黏在上面又晾干,半灰半白沾在上头。
宣怀风说,「你瞧见,并不是总长舍不得,实在是拿不出。」
孙副官意外之余,很是失望,脸也如箱底那般灰灰白白,颓然地问,「怎就打碎呢?」
宣怀风说,「路上翻火车,你是知道,被砸烂箱子也不止这个,书箱也砸个半烂。所幸书是不怕压,捡出来就是。但盘尼西林用玻璃瓶子装着,还能不碎?何况那天在雪地,雪水混在起,早把粉剂都糟蹋尽。」
,赶紧顺着白雪岚话呵斥那两个护兵,「押下去!快押下去!」
护兵原本不好意思下重手,此刻不是闹着玩,狠狠把孙副官手臂扭着,往下重重压,抓着他肩膀往外搡。
眼看要把孙副官押出门外,宣怀风却从屏风出来,说,「等下。」
只要在白公馆里伺候过人,都知道宣副官话,是不能不听,立刻就止步。
白雪岚见他手里提着个小小皮箱,皱眉道,「说你到后面找围巾,怎找半天,原来干这勾当去。」
宣怀风说,「总觉得你今天很大股气憋在心里似。」
白雪岚笑道,「那是你多心。」
宣怀风说,「要不然,何至于明明东西打碎,偏要做出个有东西却不愿给样子,逼他闹出来?今天事,虽然孙副官错在前头,后面不能不说你有半错。何苦让他错疑你?或是说,他另办你不乐意事,你存心寻他个不是,要打发去?」
白雪岚见他离自己坐得近,伸过手来,撩着他垂在耳边缕短发来玩,漫不经心道,「哪
孙副官愣会,叹道,「早知如此,只要总长说句没有药,不就行?又哪里还敢多事?」
白雪岚脸上只管露着冷笑,正要说话。
宣怀风抢在他前头说,「你做他副官也不是两天,不晓得他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脾气吗?姜家向他要药,他已经说过没有药。又轮到你来逼着他,难道他还要再向你解释次?何况他当你是自己人,你反泄露他家私,换,只怕也和你没好话说。」
语气并不如何严厉,却也将孙副官说得满脸愧色,垂眼说,「是时急切,昏头脑。千错万错,总是错。」
白雪岚说,「现在知错,那也晚。」
宣怀风不和白雪岚理会,把小皮箱提起来,问孙副官,「你上火车时,看见盘尼西林,就是这个?」
孙副官眼睛大亮,连连点头,「是!就装在这里头!」
宣怀风说,「你自己看罢。」
说着,把小皮箱打开来,放在桌上。
又对那两个护兵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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