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宁芳哪里就肯听宣怀风?想着丈夫尸身还躺在那里,自己先在这边舒舒坦坦地睡,婆婆心里必然是不痛快。
坚持要下床回停尸地方去。
宣怀风正在劝,忽听门外宋壬报告声,「总长,姜老太太来。」
接着就见吴妈扶着姜老太太走进来。
冷宁芳见,先就有畏惧羞愧之色,轻轻叫声,「婆婆。」
刚说完,忽听轻轻嘤咛声,冷宁芳身子在床上动动。
二人以为刚才话让冷宁芳听见,都阵心惊肉跳。
后来看冷宁芳缓缓睁开眼,瞳中焦距也找不到,神色恍惚,才知道她不过是恰好醒来,并不曾听见什。
白雪岚凑到床前,温和地说,「姐姐,你醒?你伤心得晕倒,再睡睡罢。」
冷宁芳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另个房里,软绵绵地挣扎着坐起来,虚弱地说,「这时候,还敢躺着吗?若传出去,成何等样女人?眼里既没婆婆,也没丈夫。败坏家里名声,外公和母亲也不容。」
推敲。
谁能想象白雪岚家里出来人,会小媳妇样呢?
宣怀风未免难为情,老实地说,「你说得对,不应以偏概全。」
白雪岚促狭笑道,「你也太实诚,这样就举手投降,叫怎再用言语对你多多撩拨?和你说罢,开头立论就不能成立。们是表姐弟,她姓冷,姓白,所以她其实并不能真算白家小姐。若说白家养出来小姐是什脾气,等你到地方上,见到那几位堂姐,自然就明白。」
宣怀风听这口气,心忖,大概他那几位堂姐,并没有这位冷小姐好相与。
便把头垂得低低。
老太太眼睛周围许多皱纹,这时因为哭肿眼皮,反而消减许多去,然而只是更添沧桑,问冷宁芳说,「你好点?」
冷宁芳轻轻嗯声,忙又说,「正要起来过去。」
姜老太太沉默会,叹气说,「你以为是来责备你吗?不要这样想,心也是肉做。
这话说得实在可怜。
宣怀风对女子,向秉承英国绅士那里学来理念,是要尊重而且爱护。
刚才得知冷宁芳不幸,更添三分同情。
声音温柔地说,「少奶奶,你大概是担心老太太那边责怪。不碍事,刚才老太太也是亲眼见你晕过去,她也明白你对你丈夫情义,万不会怪罪你。若再有其他,让总长去和她说,也就是。」
白雪岚默默撇他眼,意思不外乎是——你倒会拿做人情。
白雪岚又说,「至于她为什这样肯受气。第,自是因为她天生懦弱柔顺性格。」
宣怀风说,「既有第,那应该还有第二?」
白雪岚沉默会,对宣怀风打个手势。
宣怀风知其意,稍靠近点。
白雪岚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也是多年前旧事。这位姐姐在十五岁时,被恶人侮辱身子。这事很失白家颜面,所以家里极力把事情遮掩过去。但山东带,和们门户稍相当人家,都大约听过点风声。她又怎好嫁到这些人家里去?最后爷爷做主,把她许姜家堡。则这偏僻地方,耳目闭塞,听不到风言风语。二则,她嫁得远,便不用回娘家走动。家里长辈不见她面,也不用想起糟心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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