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是爱儿女
父母，就很有理由戮害自己儿女；以为自己是本着好意，就能把别人如猪狗般对待。既然这样有道理，为什
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就不敢
刀砍下？说到底，不过是人性太丑罢
。」
「如果那些人，愿拿起刀，把他戮害自己儿女理直气壮，也用在自己身上。那
大概会发发慈悲。」
「既然他对自己儿女都不发慈悲，而对自己却很慈悲，这个魔王，自然就不能慈悲。」
「所以把那些人，全部点天灯。」
「他们在火里燃烧时，他们那些被砍手臂孩子，先是哭喊尖叫着，后来，用极怨恨目光盯着。」
「那，如今你们自己也中妖法，实在为保全性命，不得己，就狠狠心，把手臂砍罢。」
「还找出他们砍孩子手臂柴刀来，放在他们眼前。」
「那些大人们，砍自己孩子手臂时候，流着泪，很毅然地砍。如今轮到他们自己，也是流着泪，却怎也不肯拿起那柴刀。」
「他们流着泪，求饶他们。」
「那些没手臂孩子，也流着泪，求饶他们爹娘。」
又哪有再活泼挥动天？
宣怀风心里，被人世间爱恨对错，迷惘地纷扰着，像陷入个解不开大大结。
他觉得自己时也成软弱冷宁芳，生出恍惚之感。
幸好，白雪岚直在他身边，他放软身子，就靠在白雪岚坚硬肩膀上。
顿时又感觉踏到实地上。
「怨恨，那又如何？白雪岚，不怕被人怨恨。」
说到这，白雪岚停停，指尖抚在宣怀风脸颊上，笑
「劝那些大人，你们孩子已没有手臂，若是你们不砍掉自己手臂，让妖法夺走性命，以后谁来养你们可怜孩子？你们不是为着爱自己孩子，而忍心砍掉他手臂吗？那现在，为爱自己孩子，也很应该把自己手臂砍。」
「劝半个钟头，竟没有个大人肯拿起那把柴刀。他们跪着，他们瘦弱孩子也在他们身旁跪着，哭得很凄凉。」
「知道那些人，以为这样跪着，带着孩子哭求着，就应该饶他们。因为他们是贫穷，可怜，无知，该得到怜悯。若是不怜悯这些愚昧人，就是十恶不赦魔王。」
「然而他们不晓得，本来就是个魔王。」
「而且，又最恨这股，弥漫在乡土上，祖国各处，这渗着歹毒迂腐不堪愚昧！」
宣怀风轻轻道，「你再说下去罢。」
白雪岚此刻，脸上流露神情，是不可形容怜爱，如对小孩子讲故事般，慢慢地道，「对那神婆说，你是个神婆，呢，其实也算半个神棍。法眼瞧，瞧出那些孩子们身上妖法，已传到你身上。孩子们手臂上疹子会传染，你自然也会传染。为救众人命，不得不要你命。」
「于是，便叫两个兵把她捆起来，点天灯。」
「接着，又叫那些亲手砍孩子手臂含泪父母们，排成队。叫人取神父留下疫苗来，在他们胳膊上，人扎针。」
「说，这就是那西洋和尚，给你们孩子手上扎东西。他说那是让人不得天花好东西。你们说那是不砍掉手臂就会死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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