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手抓着冷宁芳只胳膊,也气得浑身乱颤,尖着声音说,「听听!什心爱女子?这不要脸话,才该天打雷劈!」
那些男人听也是生气,往孙副官身上棍子,更是打得急。
冷宁芳看着孙副官被打得不动弹,挣不出老妈子控制,不能冲前,只是哭嚷,「别打他!
又有人插嘴道,「白天里听她哭得那样,还可怜她来着。如今看来,老太太让她冲喜,那是很应该。」
忽见白雪岚领着群人走来,院门前人们顿时没声音。
白雪岚再往前走两步,众人都默默往后退开几步,窸窸窣窣地让出条道路。
这沉默而畏惧,在白天,宣怀风只以为是乡民愚昧,有些惧怕白家军威。听过白雪岚那个故事后,他便很明白这里面意味。
白雪岚正眼也不瞧这些人下,径直往里走。
白雪岚带着宣怀风,宋壬并七八个护兵,往冷宁芳住院子里去。
这时天已暗下来,姜家堡里各处点起灯火,因为明日要办喜事,那些为死人而做白纸灯笼,俱已摘下,都换成蒙着红布灯笼。
可也不知是不是刚死过人缘故,这本该喜气洋洋红灯笼,在夜里却显得凝固血般,幽幽闪闪红,反而比白灯笼更让人心里不自在。
白雪岚等靠近冷宁芳院子,就听见哭声。
那哭声很熟悉,原是白天就曾听过。
院门里,十来个拿着火把堡丁,站在天井四周,把个天井照得亮晃晃。冷宁芳哭得软在地上,两只胳膊被吴妈和另个老妈子抓着。
孙副官倒在地上,脸朝下面,看不见神色。几个强壮村汉,正拿着棍子,狠狠打在他身上呢。
姜老太太站在火光下,很威严模样,提着声调说,「你来们姜家堡,也有几回。从前你代表着白家,每次,都把你当客人,好酒好菜地招待。可你这样夜里,闯到死去大儿院里,要抢媳妇,难道会是白家意思?这个,绝不能信。这媳妇,转房给她小叔子,是得到白家老爷子在电话里答应。你做这样事,想断姜家香火,败坏媳妇名声,现在把你打杀,白家老爷子也不能说有错。」
孙副官被打得浑身是血,挣扎着抬起头来,脸上也都沾着血,往日斯文模样,完全没有分,朝着姜老太太大骂,「老东西,把个好女子逼着嫁你要死痴呆儿,这样昧良心,不怕天打雷劈吗?这样作践心爱女子,就算死,也定缠着你们姜家不放。死,到阎罗王跟前告状,把你剩下这个儿子召去作陪!只你可不要死,你要活着,当个绝后婆子!」
姜老太太上年纪人,最忌讳这些话,当即脸色大变。
冷宁芳哭喊着,「别打!别打!倒不如让死!」
宣怀风惊道,「哎呀,不好!恐怕孙副官真让他们抓住,这是在挨打呢。们快过去。」
白雪岚哂道,「为自己爱人,挨点打算什?换,也心甘情愿为你挨打。」
嘴上这样说,脚底下毕竟加快些。
走到院门口,那里早又挤堆看热闹人,其中好些,就是今天席上姜家亲戚,摇头叹气地说,「作孽,作孽。都说姜家这媳妇规矩,没想到,也跑出个野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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