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宣怀风来意说番。
又微笑着叹道,「你两三次对说,他是个心地极好人,可总料不到是这样好。不管别人怎样对他,他却还想着怎为别人留条活路。因为是对着你,也就说句直肠子
宣怀风诧道,「这样就走吗?你把人家小楼给烧座,满地灰烬残骸。堡墙也炸崩大块。况且听说姜老太太昨晚那样连惊带吓,今早也忽然发起热来,恐怕是不能发号施令,然而那位二少爷丧事怎办呢?」
白雪岚存心要冷落他回,可若是在听差眼皮子底下,让宣怀风下不台,他又不忍,所以还是给回应,只是脸上冷冷,板着脸说,「凭老婆子做那些混账事,没把这里烧光炸平,已经是高抬贵手。你还指望给她当孝子贤孙?那绝对不能。要做滥好人,你只管自己去做。」
这人霸道起来,向来是不能做商量。
宣怀风想他在此处受不少污糟气,对姜老太太恼恨,也无可厚非。
他不好和白雪岚为此争执,吃过早饭,把行李略做收拾,便自己来找冷宁芳,瞧她是怎样个意思。
白雪岚随口做几句吩咐,自有底下人去料理,他也不多加理会,带宣怀风回曾住过小楼处休息。
宣怀风先洗上床,头挨着枕,就有股浓浓瞌睡像轻棉被似笼罩上来,正躺得有几分舒服,白雪岚也随后洗完,带着身热气钻到床上,要寻宣怀风来闹。
宣怀风把他乱拱脑袋往外推,闭着眼睛呢喃着说,「好困。」
倒不是存心推搪。
这个白天折腾下来,又瞧个晚上热闹。虽则新鲜,然而精神也消耗八九分,他是找不出力气来应对爱人。
冷宁芳听他来意,不禁多打量他两眼,「您请放心,虽说看着又烧房子又打棍子,很吓人样子,其实十三弟这次发慈悲,并不曾真下狠手,则房舍多半还在,二则堡里人也还周全。那位婆婆能掌着这份家当,自然有她手腕。依看,姜家并不至于就此消弭。」
宣怀风听她这样说,也就放心,便告辞回自己房里去。
这边冷宁芳,因为打定主意和姜家断绝关系,竟是很坚决地不肯带分财物,只捡两件路上必需衣服,就算做好离开准备。所以她是比其他人还闲,宣怀风走后,就独自在屋子里坐着等待上路消息。
恰好孙副官过来看她准备得如何,进屋子,听她正在悠悠叹气,忙问,「怎?是谁又敢来让你受气吗?」
冷宁芳摇头说,「十三弟昨晚那样发威,谁还敢来让不自在。是刚才,那位宣副官来找说两句话。」
白雪岚不罢休,又把身子靠上来。
宣怀风只管要睡,迷迷糊糊觉得身边不消停,却也没有再向外推,顺手搂送上来脖子,索性就把白雪岚肩膀当个枕头,半个后脑勺挨在上面。
冬夜里抱着白雪岚这样大暖炉子,换谁都是很易入睡。何况鼻子里嗅着白雪岚熟悉气味,宣怀风更是安心,片刻就睡沉。
至于白雪岚怎按捺住本性,老老实实做枕头,他个睡梦中人,倒没如何留意。
第二日起来,两人吃过早饭,白雪岚就把蓝大胡子叫来,吩咐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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