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太隔着老远喝句,「到哪去?千叮万嘱要好好休养,就知道你不能听。难道还要你父亲派队护兵来看守吗?」
白雪岚听见,只好停步,等白太太和大太太到跟前,先向大太太问声好。心想,若说要去看怀风,
白太太听,冷笑道,「就知道,这炸药引线也不能无故燃起来,总是需要只手来点。何必这样心急,如今老爷子身体……」
正说着,个听差跑到门前,大声报告说,「太太,你吩咐,少爷要是醒,立即来向你报告。」
白太太立即停话,站起来对大太太说,「你先坐会,看看他就回来。医生说没有妨碍,只不亲自过去看看,心里放不下。」
大太太也站起来说,「也正想探望,们道去。」
两人便道往白雪岚院子里来。
白三司令见是大太太,心中喜,这是再好不过人选,马上把举得发酸手放下来,哼道,「大嫂,你不知道她多可恶。今天非好好给她顿教训不可。」
大太太说,「她再可恶,也是老爷子给你三媒六娉娶回来。伺候你几十年,给你生儿子,你还要打她,亏不亏心?快给出去。不然,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你大哥和你说话。」
白三司令听她搬出大哥来,更是个很好台阶,假做不甘心道,「何必把大哥搬出来,也没有那些闲工夫。成日军国大事没理会,妇人倒好,很有时间为着些小事吵闹。罢,办公务去。」
背着手缓缓走出卧室。
他走,白太太眼泪便滚下来。大太太过去,扶着她肩膀让她坐下,叹道,「要哭就哭吧,明白。昨晚听雪岚出事,心就疼得要裂开似,何况你这做母亲。幸亏孩子到底是平安。」
白雪岚这晚倒是睡顿好觉。早上恍惚着觉得胳膊不得劲,半睁着眼看,臂弯里搂哪是宣怀风,分明个绣锦实心枕头,不由失笑,将那枕头丢开。
看窗外天色,已经大半白。
本打算起个大清早,趁宣怀风还在梦里,到隔壁去偷个香,不料昨夜那碗热汤面喝下肚,酝酿出很酣睡意,觉睡到天亮。
他边懊恼自己起迟,边跳下床,仗着身强体壮,懒得换厚衣服,只在睡衣外随意罩件长长羊毛外套,就往外走。
刚出房门,要拐到宣怀风房门那头去,正巧白太太和大太太连袂而来,远远地瞧见他。
白太太拿手绢擦着眼睛,恨恨地说,「再不能原谅他。这次,非离婚不可。这次孩子命大,焉知下次还能命大吗?他打人,从来下手就不管轻重。看着谁不顺眼,嵌铁头皮靴,抬脚就踢到人身上,哪管别人死活?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把雪岚带走,好歹先保住条命。」
大太太微笑道,「这就是气话。为着老子教训儿子,就要离婚,这是没见识女人才闹笑话,可不是崔家养出来小姐会做事。」
左右看看,往白太太身边靠过来,声音低低说,「不是说老三昨天从外头回来,不知怎就气鼓鼓,要找雪岚那孩子不是吗?打听过,其中有缘故。」
白太太顿时止哭,敛声问,「谁挑火头?」
大太太便附耳过去,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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