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小姐说，「不是不问红尘，是
自己心里清楚，对这家里
事，说话是没有
点分量。所以这些年，能少事，便少事。」
冷宁芳站在她母亲身旁，这时手臂动，轻轻扯
扯她母亲衣服，带着点催促恳求眼神，往她母亲脸上
说完便拉铃，叫个听差进来，吩咐说，「再打个电话去车站，看司令坐那趟火车到没有。」
听差去，不会回来说，火车还是没到。
大太太这边，又问三太太道，「医院那边动静，你总是注意着吧？」
三太太说，「这个自然。派好几个听差在那日夜守着，已经都吩咐，雪岚有些出入动静，马上打电话报告。」
妯娌两人正在说话，冷宁芳扶着她母亲白六小姐，慢慢地从门外走进来。
就散，到哪查起头去？再说，也不必白费那工夫，咱们这大家里，左右不过那几个人。」
说着，把下巴向着窗外微扬扬。
那窗外看过去，除中间些花木矮房，便是远远堵暗灰色高高院墙。墙后面，便是五司令宅子。
大太太也把目光，对着那墙望片刻，缓缓点点头，「也差不多料到。」
这话里仿佛藏着很深重意思，说完，便是阵长长沉默。
大太太知道这位小姑子，自和冷先生发生那件人尽皆知风流艳事后，受尽流言蜚语，又失白老爷子宠爱，年轻时气焰全被打灭下来，近年来更是只顾着吃斋念佛，寻常连房门都不迈出步，现在忽找到小花厅来，自然要有些缘故，便笑着问她，「你怎
来？快坐。这里昨日有人送两盒君山银针来，想着你喜欢，本想给你送过去，可事情多就忘。你既然来，就顺便拿回去，也省趟工夫。」
便叫丫鬟，要寻昨日客人送那两盒茶叶。
白六小姐说，「茶叶先不忙，不过是个吃喝东西。是听说三嫂来，才过来。雪岚和他父亲，现在还闹得厉害？」
她问这话时候，脸朝着三太太。
三太太苦涩地笑笑，点点头，感叹说，「没想到，连你这不问红尘人，都惊动。」
后来，大太太才又说，「老三和雪岚两头，你还是要再下点功夫，给他们化解化解。」
三太太叹道，「和做儿子说，儿子不哼不哈，任凭你说干嘴，只是敷衍你，不肯给句实在话。和做老子，不说也罢，但凡提嘴，他就要倒打回来，把教子无方罪名扣在你身上。他要不是这样蛮横不听人劝，也不会气得住回娘家去。现在是拿不出什法子，也就依仗大哥大嫂，给们三房做个主。」
大太太说，「已经打电报过去，你大哥火车今天就该到。等他见老三，自然有番话说。」
三太太忙说，「呀！大哥把前头军事丢下，为着们赶回来。几点钟火车？很该亲去车站迎接。」
大太太说，「本来说十点钟到，可是你也知道，冬天雪阻，火车误点是没个时间长短。想着，在月台上受风受雪呆等，不如在家里等。所以和车站站长打招呼，火车到，请司令先不要下车，站长打电话到宅子里来，再往火车站去。你要去，等再问问车站，要是火车到，们就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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