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走,宣怀风紧绷天神经松弛下来,连打两个哈欠。他只手被白雪岚握着,要走是走不开,只能留在原处。然而
野儿看他脸上愧疚很重,正想说点话来劝解,却见个石花走进来,说,「那头饭菜都布置好,太太打发来瞧瞧少爷和宣副官,问怎还不过去?」
宣怀风看白雪岚睡得很沉,便说,「总长既然睡下,就不要叫醒他。长辈们都知道他今天经历,想来不会为顿饭怪罪他。不然,代他过去向长辈们做个道歉?」
石花正愁不好答话,见宣怀风肯去顶这个头,自然是愿意,忙道,「那好,烦劳宣副官跟走罢。」
宣怀风刚说个好字,要站起来,白雪岚鼾声忽然停,睁开眼猛然坐直起来,把攥紧宣怀风手腕,厉声喝道,「走到哪去?不许走!」
宣怀风吃惊,细看他眼神,却是迷离怔忪,像是说梦话样子。
完东西洗澡也不好,停停食再去洗罢。倒是你,出去趟,打哪换这样身?这是谁衣服?」
他这样说,把宣怀风给提醒起来。
在郊外山林时又冷又怕,局势紧张,他都忘自己穿是死人衣服。现在房间暖烘烘,又吃热食,身上微微冒汗,便觉得身上棉衣冒着股冲鼻馊臭,油腻恶心之中,似乎还带着隐隐血腥味,顿时难受欲呕,忙摆手说,「不行,这就洗澡。」
说完,把野儿准备好换洗衣物把抱,跑进浴室,关起门,匆匆脱那件死人棉衣丢在脚边,打开热水管,用温热水把自己痛痛快快地冲几遍。
洗好澡,他换上干净衣服,带着身温热气从浴室出来。
宣怀风忙道,「不走,哪也不去。」
哄得白雪岚重新躺倒睡下。
白雪岚结实高大身体陷在软绵绵床褥里,睡意缱绻,惟恍惟惚,嘴里嘟囔几句什,渐渐又沉睡过去,但还抓着宣怀风手腕不肯松开。宣怀风怕再把他惊醒,也只好由他抓着,抬头看,见石花正好奇地打量他,心中微觉窘迫,向她露出个微笑。
野儿下巴扬,对石花低笑道,「喏,这位是扣环鹦鹉,走不。还是和你走趟罢。」
和宣怀风打个招呼,便和石花道走。
刚要说话,就见野儿对他挤眉弄眼,手朝着床方向指。宣怀风转头看,白雪岚四肢仰天地躺在床上,已经睡得鼾声如雷。
宣怀风诧道,「刚才见他还很精神,怎转眼就睡?」
野儿小声说,「见你进浴室,他屁股往床上沾,叹口气,就倒下去。吓跳,还以为出事,后来见他打鼾,才知道是睡。只是从不见他这样疲倦,好像把这天过几年,到底是怎?要说被人打埋伏,他也不是头遭,不该这样气虚神衰模样。」
宣怀风在床边坐下,看着白雪岚睡颜,忆起在土墙那里,白雪岚那声发狂嘶喊。心忖,《素问》有云,怒伤肝,喜伤心,恐忧伤肾肺。他听说死,所以发出那声泣血般怒吼,忽然见活着,又生出惊喜。再后面挟持人质事,亦免不为安危而忧恐。
他叹声,黯然道,「为着,他今天是把五脏六腑都给伤。真是个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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