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把脚上双白袜脱,自己待要挽裤脚,那伙计忙忙地蹲下去帮他把西装裤脚挽到小腿上面。
廖翰飞在楼上看着那双雪白脚,慢慢浸到温水盆里,真如玉石
店东说,「他像是有事走开。留下他个朋友,要订两双新鞋过年。」
廖翰飞这就觉得有点意思,笑着问,「哪个朋友?知道叫什吗?」
店东说,「没敢擅问姓名。不过白十三少对他是很随和,应该是极要好朋友。」
廖翰飞脑中浮出张俊美青年脸来,心里动,站起来走出包厢,倚在二楼栏杆。楼那处角落虽摆两扇屏风,但上头哪挡得住,廖翰飞目光斜斜往下,很方便地将宣怀风看得清清楚楚。
宣怀风点也没想到有人在看自己,悠闲地坐在椅子里,伸着脚让师傅量度。偏生那挨东家骂伙计是新来,生怕大过年把差事给丢,拼足劲要把客人印象挽救回来,不但给宣怀风换过杯最好茶,还忙忙端小碟子糕饼过来奉承。没想到心急反坏事,脚不知碰到那里,带得手歪,把碟糕饼都倒在宣怀风脚上。
正觉无味,只见店东满面堆笑地走进来,对妇人们好番巴结,说要把最新几对新洋袜送给太太们表表心意,然后才说,「今日真是不巧,楼底下位客人,也是知道陈师傅手艺特意来,非要陈师傅给他量脚。实在抽不出空,另找位上好师傅过来,成不成?保管手艺不比陈师傅差点半点。」
妇人们不悦道,「哪回过来,不是陈师傅给们做鞋?不管什客人,和他说,廖家大少爷在这里等着呢,订完鞋,还要逛别处呢。叫他等等,陈师傅过来先照应完们,再照应他。」
店东拱手央告说,「小店做生意不容易,太太们体谅下。要是寻常客人,哪用您开口,早早叫陈师傅过来。说句大实话,那边客人小店也不敢轻慢,实在得罪不起。」
廖翰飞冷冷地插句进来,「到底什人?不把廖家当回事。」
店东迟疑下,被廖翰飞冷眼瞅着,不敢不说,答道,「是白十三少。」
陈师傅骂道,「你慌什?这碗饭是不想吃?」
宣怀风见那伙计唬得脸都白,笑道,「不是什大事,别骂他。」
陈师傅道歉说,「客人,这袜子上沾糖粉,脱下来罢。叫他赔你双新袜子。」
宣怀风说,「不用他赔,本来就要买新袜子。只是这糖粉沾在脚踝上怪不舒服,劳驾打盆水来。」
伙计赶紧去打盆温水来。
妇人们听是白十三少,知道廖翰飞要不悦,顿时都噤声。在廖翰飞身边伺候他吃松子那绿旗袍女子,更是脸刷地下苍白,怯怯地低下头。
廖翰飞果然转头望她,冷笑道,「不错,这样也能撞上老情人。」
那绿旗袍女子,便是入廖家门几年秦姨太。她最怕廖翰飞提起这事,只要提起来,准没她好果子吃,不料今日出门,偏生撞到个鞋袜店里来,忙强笑道,「真不知道他会到这来。本来也说身子不舒服,今天不要出门,早知道,就不来。」
廖翰飞干笑道,「不知道他来,可又能撞上,这才叫真有缘。」
又问店东,「白雪岚现在人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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