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壬看看门外没有动静,知道白雪岚时不会回来,才低声对他说,「们这带旧俗,鞋票只有至亲之间送。外人送鞋票,这是不好。」
宣怀风皱眉问,「你把话说清楚些,究竟怎个意思?不明白。」
宋壬看他不开窍,倒有些懊恼,叹口气,压着声音解释说,「被人睡过女子,就是穿过旧鞋。廖翰飞把那秦家女子生抢过去,双新鞋穿成旧鞋。如今他见总长稀罕你,叫那女人来送你鞋票,这是要旧鞋换新鞋意思,既是调戏你,也是故意恶心总长。所以总长脸上不好看。偏偏你不懂,就这样收。总长又不好说明,又不好对你生气,只能不作声。」
宣怀风没想到区区张鞋票,里面也能藏着邪癖,国人于蕴藉这门学问,可算发挥得出神入化。
宋壬见宣怀风不说话,想着自己又多嘴误事,解劝说,「廖翰飞就是个下三滥。刚才话,宣副官你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为他那种人龌龊心思,气坏你就不值。」
厨房去。
宋壬刚才就跟着宣怀风进包厢,看宣怀风洗手时把鞋票放在桌上,他就盯着那鞋票。这时宣怀风手洗干净,拿起鞋票打算放回口袋里。宋壬忽然开口说,「宣副官,这两张鞋票,您还是赶紧扔。」
宣怀风愣愣,然后微笑道,「你怕总长看见要生气?廖翰飞送东西,也不乐意收,只是瞧着那送礼人太可怜。要是不收,她回去交不差,恐怕要被廖翰飞为难。」
宋壬气愤地说,「从前听说那女人在廖家吃苦,还觉得她可怜。可她今天帮着廖翰飞送鞋票来恶心人,那就太不要脸。」
宣怀风不解道,「不过送两张鞋票,何至于把她说得如此不堪?」
宣怀风沉默片刻,微微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见秦姨太送鞋票来,脸就沉下来。接那鞋票,大概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个脸。难为他,竟在面前个字也没吐露……」
这时门帘掀,白雪岚走进来。宣怀风见,便把后头没说完半句话给停住。
宋壬欲言又止,半晌,讷讷地说,「原来总长没告诉你。他既然不说,不该多嘴。白说让你生气。」
宣怀风大感奇怪,追问起来,他还不肯说。宣怀风只好做出个板起脸样子,「你话已经讲半截,无论如何要知道答案。你不说就罢,等总长回来,亲自拿着这个,问他究竟是怎回事。」
边说着,边把鞋票拿在手里轻轻甩甩。
宋壬心叫不好,他要这样去问总长,岂不是更让总长恼火,忙道,「说就说罢。你可别去问总长。」
宣怀风点头,「你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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