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又问,「看你刚才站着那里,像是在沉思,有什心事吗?」
白雪岚仍是习惯性地笑笑。与YU夕XI。
不知道该说什。
他习惯撒谎,习惯调侃,善于甜言蜜语,或者语带双关,唯独难以倾述真情。自从宣怀风跟着他到山东来,路上风波不断,冷箭波又波射来。他看着眼前这人,路和自己并肩作战,受许多委屈,却默默吞咽委屈,应该哭喊愤怒时候,没有哭喊愤怒,反而温柔体贴,譬如当前此刻,满腔都是信任和温柔,来问自己,有什心事。
白雪岚缓缓扯起嘴角,露出好看笑容,轻描淡写地答,「宝贝,只是在想着你。」
想到这里,就觉得窗外吹来风真冷,冷得肠胃都要冻住,脊梁都要碎去。
白雪岚站在窗前,没注意到浴室里水声不知什时候已停。浴室房门打开,阵热雾从里面涌出来,氤氲着宣怀风修长身影。
宣怀风对着白雪岚背影问,「他们都走?你怎把窗户开?」
刚洗完澡身子,最受不住冷风,才说完,就打个喷嚏。
白雪岚忙回过神来,把窗户关上,拉着宣怀风到床上,把被子往他身上盖,「是糊涂。身上有些燥热,就把窗打开,倒把屋子蓄热气放跑。你冷着没有?」
站在温暖如春屋子里,凝望外头冰冷惨白,他像是站在两个世界交界之处,恰好踩在条分割天堂和地狱细钢索上。从这细钢索,他又想到方才下属们赞词,孙副官说那千钧发四字,便有股难以言喻寒冷从五脏六腑里涌出来,让他这从来不怕冷火热身躯,蓦地打个寒颤。
千钧发?
是。
他是知道廖家藏起姜老太太,要对宣怀风下手,但接到消息时,留给他时间已不多,只能赶忙叫蓝胡子连夜去姜家堡找人,这可不就是千钧发?
他是知道老爷子会下山来逼他,但没想到老爷子能把时机抓得这样准,大早杀上门,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用两队握着火器士兵,把他院子围个严严实实,这可不就千钧发?
心事,都是
宣怀风叹道,「这样天气,总觉得冷,你倒觉燥热。你身体真好。」
白雪岚见他盖着缎被,两只手和脖子露在外面,肌肤上还漾着沐浴后浅浅粉红。睫毛长翘而微湿,眸底也是温暖润泽,写满信任含笑瞅着自己,便生出说不清,道不明内疚。
白雪岚问,「今天会议上,你怕不怕?」
宣怀风说,「这个你问过好几遍,有你在,什都不怕。」
白雪岚笑笑。
会议上,那多恶意眼狠狠盯着他,那多乌黑枪口对着他,他冷着脸,放着浑身杀气,把时间拖到最后刻,拖到看见门外蓝胡子身影出现,可不就是千钓发!
如果他没接到廖家眼线消息,在会议上猝不及防,怎办?
如果他对付不老爷子,被关禁闭,怎办?
如果今天会场上,蓝胡子没能及时赶回来,三大家联合投票,非把宣怀风送到廖家手上,而他双手难敌四拳,怎办?
孙副官说他运筹帷幄,宋壬赞他厉害,只有他心里明白,这道道关卡算计过来,只要个地方不仔细,他今天,也许就要失去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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