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会议上,白雪岚混不吝胡搅蛮缠,把众人耍得团团转,带着他副官拍拍屁股就走,他娘受哪门子惊?
白天赐越想越难受,怄得只想头撞死,可是父亲还朝他不满地瞪着眼呢,他怕答晚,回去又要挨打,只能忍痛说,「是签。」
话说完,五司令打个手势,白天赐就被护兵用担架抬走。
五司令今天早早地接白雪岚个电话,很明白该怎做,不再瞧廖翰飞,朝着陈经理问,「他已经点头,你们银行还有什法子赖帐?九十万,到底给还是不给?」
陈经理生平也是头次知道,当老子,居然还能把儿子家私打出来吞没,不过这事荒谬归荒谬,银行这边只认支票和规矩,实在没有拒不履行权力,众目睽睽之下,无可奈何至极,只能有风度地笑笑,「既然储户肯认这笔帐,们有什不肯给。九十万是吗?这就叫职员到库房清点出来。」
他们拿个担架,抬着白天赐进来。白天赐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脸颊瘀青,唇角裂开,两只眼睛肿得核桃般大。脸上已经这样难看,身上大概就更不用说。
廖翰飞惊诧地问,「你这是怎?谁动手?」
五司令也不隐瞒,很大方地承认,「动手,怎着,姓白教训儿子,你们姓廖要替他出头?」
廖翰飞说,「你这张支票,是打他,逼他签,是不是?」
五司令叉着腰说,「养他许多年,他不长进,打他怎?逼他签支票怎?他钱,不就是钱?」
好不容易把五司令打发走,陈经理等人回到经理室,都觉得身上阵冷津津。房间里阵沉默。
好会,陈经理沉声问,「库房里还剩多少?」
万襄理嘴里很快地算着说,「库房昨天剩点余款,加上今早两百万,大户已经提快四十万,外头那些小储户估计也要个十万,本来应该还能勉强凑百五十万。可白天赐这样笔,百五十万减九十万,只有六十万。幸好经理做准备,有利银行那边还有张五十万本票,这中央银行本票是可以当现金支付。算下来,还有四十
廖翰飞自己是个流氓,但对于五司令这样流氓,敲诈敲到自己亲儿子身上,真也忍不住要骂声卑鄙,对白天赐问,「这张支票真是你签?这样大笔钱,你可想清楚。你要是不愿意,银行知道你是被胁迫,支票自然可以不算数。」
他自然是本着同坐条船情面,要给白天赐个挽回机会。
然而白天赐昨晚挨父亲顿毫不留情狠揍,现在当着他父亲面,哪敢挽回,如果挽回,回去肯定要被活活打死。
他勉强睁着红肿眼睛,看着廖翰飞这战友,真是说不出酸楚悲愤恨。心想,白雪岚那土匪真是又毒又狠,自己当初不过撺掇三伯父踹他脚,他如今报复起来,不但撺掇父亲揍自己,还阴损地连带着拷问家私。自己哪熬得住打,迫不得已,只能供出藏这样笔大存款。
九十万啊!积攒这久,和日本人合作罂粟赚所有都放在这里,正因为怕家里长辈截查,才故意存在廖家负责银行,现在露踪迹,通通都要被厚颜无耻白雪岚拿走,说是在会议上差点丢命,只当是压惊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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