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看他脸色,知道事情不妙,问,「怎?爆炸真发生在金龙大饭店?」
房连长沉着脸说,「不但发生在金龙大饭店,而且多半是冲着那美国人去。炸弹应该是藏在饭店番菜馆里,那美国人去吃早餐时爆炸。不但他死,连保护他人,也炸死三四个。其他缺胳膊断腿,伤亡很多,也不必说啦。」
宣孙两人脸色,顿时都铁青起来。
宣怀风沉默会,说,「不管谁下手,这件事必须追究。」
孙副官说,「谁下手,都能猜到,但这是无法追究。譬如上次日本商会爆炸,五司令那位公子也挨点池鱼之灾,谁又追究出个结果?这种事,谁家不准备几个洗手银盆,替罪羔羊?」
声是,马上就去。
众人都进公馆小客厅,在那里等消息。宣怀风和安德鲁经历过郑家窝之变,算是共过患难朋友,想着他才受伤不久,难道又要遭次难?心里颇为放不下,孙副官泡热茶给他,他只捧在手里,并不往嘴边送,对孙副官说,「完全不知道,以为他还在医院里。何时又回金龙大饭店住?」
孙副官说,「外国人体格强壮,他伤得又不重,寻常人谁耐烦直住在医院里,前天就坚持要回去。」
宣怀风问,「总长也知道他是个关键人物,难道不对他做些保护措施吗?」
孙副官叹口气说,「总长当然派人保护他。如今就是担心,那些要对付安德鲁人,是见他身边有人保护,无法下手,所以才不做二不休,用上炸药这种,bao力手段。」
宣怀风想着安德鲁为人,实在算个不错朋友,心里又难过又气愤,继而想起小豆子,甚至那曾对白雪岚不住秦姑娘,笔笔,都是血债。明知凶手是谁,竟是无可奈何,还有比这更愤懑事吗?他屁股坐在沙发里,咬着下唇沉默。
孙副官比较考虑实务,叹气说,「兵工厂这个计划,好不容易才和美国人谈成细节。现在安德鲁死,许多敲定事恐怕又要重来。这也罢,更担心这阵子山东地界局势叵测,许多人等着看风头,做墙头草。美国合作伙伴被炸死消息传出去,些已经倾向白家人,怕会回过头来,投向廖家。」
宣怀风静静想会,忽然身体震,抬头说,「既然是冲着兵工厂来,他们知道安德鲁,只怕也能调查到合宜兄。」
孙副官说,「江先生那头,总长也安排人保护……」
说到半就停。他必然也醒觉到,安
宣怀风颗心,不免沉沉。
孙副官说,「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把情况弄清楚再说。来,刚才在街上只是匆匆瞥,爆炸究竟是不是在金龙大饭店,还不能肯定。二来,哪怕就是金龙大饭店,也不能确定是炸弹,保不准是厨子不小心炸厨房。就算是炸弹,饭店里住着许多达官贵人,未必就是冲着安德鲁去。」
他这些话,也只是安慰之言,并没有多大用处。三人在客厅里捧茶干坐,都觉无味,可要说聊些什,又没有心绪,只是沉默。干等半个钟头左右,电话声蓦地响起来,把三人都从沉默中惊醒。
房连长两三步走到电话机前,拿着话筒听片刻,只说三个字,「知道。」
便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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