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床上扯床单,想撕成布条,做成条攀窗而下绳索,可是力气不够,撕下,不但撕不开,还扯得手臂生疼,便咧嘴去咬。房连长伸手,把床单夺过去。
孙副官瞪红眼睛问,「好哇,你见死不救,还要阻拦去救吗?」
房连长说,「不错。事情到
孙副官上前推他说,「快起来想想办法。刚才那枪声,定是宣副官不和他们合作。宣副官在大门外头,正和他们对峙呢!不要你别,你帮忙让逃出这个房间。」
房连长说,「帮不。」
孙副官急道,「你刚才也说,很对不住军长。然而这个错误是可以挽回,将来在军长面前,替你说情。别不敢说,你这条命,完全可以保下来。大概还能保住你连长位置。」
房连长苦笑道,「打辈子仗,还怕死吗?但是军人,总督要人把看管在这里,就不能动弹。」
孙副官跺脚,加重语气说,「房朋义,你别猪油蒙心!你是那种被道命令就束缚手脚人吗?如果你真是,郑家窝那个晚上,你就不敢擅自领兵出城救人。你给起来!像个男人样起来!勇敢战斗!」
出来,又个个被打消。
孙副官咬牙,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似说,「不慌,不慌。先出这地方,总能想到办法。」
房门他是打不开,纵使打开,外面可能也有看守士兵。他便还是把逃跑主意,转到窗户上。刚才他和宣怀风也曾经想爬窗逃脱,只是下面看守士兵太多,现在却有点优势,士兵们大多去对付宣怀风,未必还有人在窗下监视。
他转身往窗户那边走。
房间那头床上幔子是半垂着,遮掩视线,他径直往窗边走,经过幔子,蓦然发现床上倒着个死人般身影。这倒把他吓得住脚,啊地叫声。
他拽着房连长衣领,气急之下,力道竟有长进,足足把人从床上拽得直坐起来。
只是房连长虽然坐起来,人还是点没有振奋,任由孙副官拽着自己军装衣领,只说,「两件事性质不同。郑家窝是要对付白家敌人,这是大义所在,就算违抗命令也要坚持。今天这事,真不能对抗老爷子。」
孙副官气骂,「你这个懦夫!」
房连长抬头望着他说,「孙副官,你以为是怯懦,你真看错人。军长在你心里分量很重,可老爷子在们这些大头兵心里,分量更重。人家在外头见到军长,恭恭敬敬地称声白十三少,虽说有军长自己本事,只是,你摸着良心说,难道就没有上人荫蔽?难道就没有看在他白家这块招牌分上?总督他老人家镇住这块地界许多年,如今就算老虎老,小辈也应该给他点尊敬。」
孙副官说,「没工夫再听。你真不肯帮忙,自己去。」
不料那却不是个死人,从床上坐起来说,「对不住,吓到您。」
孙副官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房连长躺在这里。
孙副官问,「你这在这,刚才说要见你,你竟不吭声。」
房连长颓然叹气,「见有什用?如你所见,现在也是个被关押囚犯。今天很对不住军长,实在惭愧。就躺在这里,当自己是个死人罢。」
说完,又仰天撒手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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