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太抱歉道，「都是雪岚这孩子，又跑外头疯去
，现在才回来。有什
要
帮忙
没有？」
大太太说，「就算要帮忙，那也是帮忙吃年果子。老爷子还没到，他们兄弟几个在那头喝茶呢，三叔，你也过去喝茶罢。」
三司令在自己长兄家里，是完全不必拘束，说声好，便往小花
白司令反驳道，「太太这话不能算全对。看就有
个地方不很像。」
白太太问，「什地方不像？」
白司令说，「很年轻就娶你这样个漂亮太太，还生个传宗接代大胖儿子。你问他，他干什去？」
白太太用力在丈夫掌心里用指甲掐，横他眼说，「知道就这个传宗接代儿子，你该对他慈爱些。见面，不是打就是骂。可告诉你，孩子大，也要脸面。今晚不许你在别人面前，把他当小孩子样训。」
白雪岚坐在母亲身边，忍不住微微扬唇，担心被白司令发现，忙又沉静下表情。
，野儿忽然跑进来说，「天，司令和太太站在冷风里等呢。再不赶紧出去，又要挨司令两个窝心脚啦！」
白雪岚便挂上电话，匆匆洗把脸，换上套西装出来。
白司令冒着寒等他等好会，老大不高兴，沉着脸说，「叫你换套衣服，像个娘们似弄半日。你老子吃冷风不在话下，你母亲这样身体，你也忍心让她为你受凉？」
白太太见丈夫难得体贴，倒是颇为受用，笑道，「好啦，过年家人要和和气气。别耽搁，都快走罢。」
出大门，白雪岚又停下来，对门房吩咐，「宋壬回来，叫他去大伯家里找。」
白太太回过头，对他说，「你别得意，正要说你。到外头野几年，越发没规矩。今晚饭桌上，你给老实些，也给你父亲在你那些叔伯面前长点脸面。」
虽不知白雪岚心里究竟如何想，但他至少面上是很乖巧，马上就恭恭敬敬地回答声「是」。
三司令到大司令宅子距离很近，要不是天太冷，连轿车也不必坐。说几句话工夫，已到大司令宅子门前。白雪岚连忙下车，体贴地把母亲搀扶出来。
白家团年饭，今年是定在长子家里。大太太领着家里管家仆人们，早就上上下下地忙碌起来，四下张罗着红彤彤电灯笼、喜洋洋年画、挂满枝头年桔。干年轻姨太太们也不闲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前院后院地忙碌。她们知道这种高兴日子，打扮得时髦些，大太太是允许。
三司令等人走进来，大太太忙把手头事丢，迎上去笑道，「再不来，要打发人请你们去。」
白司令正搀着太太坐进轿车后座，回头看见，不耐烦地问，「又磨蹭什？」
白雪岚说，「叮嘱他句话。」
白司令哼道，「就你是个不起大人物，不知道，还以为你日理万机。」
白雪岚早被他父亲骂得皮厚，只是无所谓笑笑，三两步过来上车，亲热地挨着他母亲坐。
白太太在后座里，边让丈夫挨着，边让儿子挨着，这辈子最重要两个男人，把她夹在座位中间，身上暖洋洋，心里也是暖洋洋，不禁各握他们只手，感慨道，「真真是对父子，手骨节都这样粗大，哪都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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