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开济心忖,白总督眼里,最金贵就是三个活下来孙子。三个孙子里,最金贵就是白雪岚。要白家交出白雪岚,绝没有可能。白廖两家虽然大部分军队驻扎各地,但在城里也是有兵有枪,双方势力大年夜里来场硬战,整座济南城必成废墟。明早消息传到地方军队,遍地开花,山东就是个血流漂杵局面。不由急得跺脚,恳切地说,「议长,您原来最深悉大局,现在真伤心得糊涂。和平协定,如今哪还有什和平协议?也用不着您撕毁,他们敢要大少爷命,这已经是宣战。您如果带着这百来条枪闯去白家,只怕不是您如何向他们讨公道,而是他们如何包您饺子。所以今晚不能冲动,天塌下来,也要过今晚再说。这番话,全是肺腑之言,请您斟酌。」
廖议长毕竟老谋深算,何况和白总督共事多年,知道他翻脸不认人狠辣。危开济番劝告,如盆冰水浇在烧红石头上,腾起辛痛嗤嗤水气,却也让廖议长冷静下来。
廖议长沉默会,说,「你说得不错。这并不是白雪岚个小杂种事,是白家和廖家只有家能活事。这场大仗,没有避免可能。」
危开济说,「就是您这话。明天大年初,各地方部队长官们按例都是会来,到时商量个万全之策。就
却说白家天翻地覆时刻,廖家也是地覆天翻。
白天赐先头派人回去廖家报信,报信人害怕殃及池鱼,不敢把话直说,对廖议长含糊报告,只说大少爷在城外出人命事故。廖议长还错以为不过是儿子又在外头打死几个人,等廖翰飞尸体被送回廖家,廖议长见,眼都直。
他在济南城也是数数二人物,人生可谓惊险曲折,过五关斩六将,杀人放火,升官发财,还风风光光地做议长。谁料年过半百年纪,大过年日子,早上看着儿子精精神神地出门,晚上却接回具僵硬尸首。此中痛楚,绝非言语可形容。
至于廖家上下,廖翰飞母亲姐妹,还有他那群年轻娇媚妻妾们,如何哀绝恸哭,捶胸顿足,也不必赘言。
做父亲失独子,那阵摧心剧痛,神志迷离后,首先能想到,绝对是报仇雪恨。廖议长已听回来手下报告,说是白雪岚副官宣怀风杀儿子,如今凶手已经被白天赐抓回白家去。
廖议长咬牙切齿,把宅里人手都召集起来命令,「都跟着到白家,今晚不讨回这个公道,也不做这个人!」
危开济得到消息赶来,刚匆匆走进门,听这话,大着胆子拦住他说,「议长,你要讨,是怎样公道?若只是拿那个姓宣开刀,这个好办。听说今天这桩不幸,起因就是白老爷子要拿姓宣开刀。想就算议长不亲自去要人,姓宣落到白老爷子手上,也落不好下场。」
廖议长恨恨地说,「只拿宣怀风,那绝不够。没有姓白撑腰,他姓宣没有这样大胆。宣怀风干,就等于白雪岚干。他们杀干儿子,又杀亲儿子,把廖启方根都刨,非得先看着这两个人死。」
危开济问,「您意思,是要白家交出白雪岚?」
廖议长说,「若不交,就说他们撕毁和平协议,大家你死活地打场。」羽希读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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