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坐在他身旁,细细瞅着他侧脸,半晌说,「个有权势大家族覆灭,原来也只不过是个晚上事,很让人有些感慨,是吗?」
宣怀风叹道,「倒不为这个感慨,冰冻三尺,非日之寒,看着是个晚上事,其实早就埋下多少因。只是……」
说到这,他又忽然停住,转过头来,对白雪岚微微地笑笑,才往下说,「自随你到山东地界,不知见识廖家多少恶行。只是说来奇怪,今天看着他楼塌,没想着他那些买卖d品祸国殃民大罪名,却只念起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白雪岚说,「个人吗?猜是小豆子。」
宣怀风不禁露出丝诧异,心忖,他怎竟真猜到?
太重。因此,要设计成是藏在民众中恶徒,抢劫财物时红眼,趁乱用匕首刺死他,这很说得过去。」
蓝胡子恍然大悟,忙说,「是是。如此看来,策划这个计划神秘人物,真是十分高明。」
白雪岚说,「是个极高明强盗。下手又快又狠,不必问,廖启方藏着那点值钱东西,譬如马球场,赌场契约,这廖宅契约,对,还有廖家在外地那些商铺契约,想必早被捜刮空。想你刚才进去,张契约也没找着,是不是?」
蓝胡子对这样高明同行,不由露出丝佩服神色,点头说,「是。」
忽然想起白雪岚刚才只吩咐自己去救火,并没有要自己去参与捞廖家好处,这样说,无疑是承认自己那点子贼心不死,仍然私底下做小动作,不由嘿嘿地尴尬笑。
白雪岚似乎从他目光中看出这个问句,缓缓说,「被廖家杀害人很多,小豆子是其中最容易被遗忘个,所以你不敢忘。没人在乎个街头小乞丐死,所以你在乎。因为你就是这样人,你总觉得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孩子,你若不为他报仇,那就再没有人会为他报仇。个孤单灵魂,若到这世上艰辛地走过趟,最后消失,却无人铭记,那是何等悲哀。你不忍心,便要铭记。」
宣怀风默然很久,低声说,「你这番话,真是说到心里去。原以为自己这些胡涂想法,既有些妇人之仁,又有些多管闲事,纯粹自寻烦恼,哪怕说给你听,你也不能懂。没想到,
白雪岚自然清楚自己手下,对蓝胡子这点小动作并不在意,稍微再问两句,便打发蓝胡子带着他那些救火手下先回去。
他转头看,宣怀风站在车门旁,大概从刚才开始,就很认真地把他和蓝胡子话听去,两只乌黑眼睛扑棱扑棱,仿佛很想把事情真相研究出来。
白雪岚不由笑,怜爱地问,「傻瓜,在风里站半日,快进车里来坐。」
宣怀风回头望望,两辆救火车已在工作,些救火队员在压水泵,另些拿着长长水管,对着廖宅浇水,另外还有许多市民仍在接力传递木桶淋水。因为蓝胡子他们抢救得早,火势并没有壮大到不可救药,现在已有变小苗头,要将至扑灭,只是时间上问题。
宣怀风便听从白雪岚话,坐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后,他仍别着脖子,透过车窗望着廖家方向,仿佛那些寥寥往天空升去青烟,让他生出很深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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