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电车上颠三十多分钟。
眼看公司越来越近,头疼得更厉害。他提前吃过止痛药,但没有用,还阵阵地反胃。
要是能到善待员工
上小学时,他父亲出轨,抛家弃子。母亲又沉迷于老虎机,生活费基本都贴进去,钱用光就拿他撒气。她连小学伙食费都给不起,自然付不高中学费。
——想上高中,学费自己交去。
听母亲这样说,他番苦恼,最后选定时制高中。只有初中学历,前途选项会大大受限,这是严峻现实。为学费,他只能工作。他远离老家,自觉找回自己人生。但这与孤独只有毫厘之差。
和家人没有联系,周围人对他也……
自从意中人因为名字厌恶他后,他就不愿主动与别人来往,连介绍自己都怕。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很好用。如果自己不是“大山正纪”,应该已经拿到好几家公司录用通知。他坚持这想,来安慰自己。
事实如何呢?名字真是他遭到排斥原因吗?
如果不是,那他……
正纪发出自谑笑声。
他终归不是别人所需要人。他会被迫认识到这现实。
字折磨多年。
面试官谈起案件那刻,他只觉得自己就是杀人犯“大山正纪”,直遮遮掩掩罪行突然间败露。
有前科人试图回归社会,接受面试时,或许就是这种心情。
他脸颊阵抽搐,说不出话来。
面试真是受罪。他慌成那样,看起来只怕真像是杀人犯。
聊可告慰或许是“大山正纪”被判有罪,名字罪孽在时光流逝中也淡化。如果是恶性案件,遭到通缉罪犯又在逃,那电视和报纸会反复提及他名字,绝不给罪孽淡化机会。
正纪蜷起侧躺身体,闭上眼,尽力什也不去想。如果不刻意放空大脑,他会忍不住思考自己人生,烦闷到天亮。
没多久,意识陷入黑暗。
被闹钟闹铃吵醒后,正纪换好衣服出门。大夏天太阳火辣辣,令人眩晕热气直冲身体。
为预防蔓延全球新冠,他戴着口罩,时间久总觉得喘不过气,脑子也发晕。
最后,录用他是家员工才二十五个人小公司。在他看来,这个机会无异于根垂到地狱中蛛丝,他拼命抓紧它。他觉得自己好像犍陀多[2]。不,他只是介无名小卒,或许该比作其他聚到蛛丝上芸芸亡魂。
肯给他“录用”二字公司就是佛祖现世,叫他满心感激。他将上司痛骂当作带新人时爱鞭笞,忍下来。
到这个时候,保住他安稳日子是为数不多指望。即便只是这个世界配角,他也不愿再为名字所左右。
正纪吃便当,洗完澡,上网打发时间。夜深,他躺到床上。
孤独。
此后他每次简历落选,都会疑心是不是因为名字。
即使简历过关,接到面试,他也担心面试官会谈起“大山正纪罪行”,时刻戒备,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不予录用,不予录用,不予录用……
每次被公司拒绝,他都会被自卑感折磨,好像他人格也被彻底否定。
讽刺是,如今想来,他能支撑下来也是名字功劳。把问题都推到晦气名字上,就可以忘记自己能力不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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