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摸着小东西,边听着外头声音,不会儿,听见雨声。讨厌下雨,因为雨声会掩盖远方声音,使被隔绝在孤独世界之中。
现在到底几点?按下手表上按钮。
“下午六点三十五分。”手表以电子语音告知时间。双击,手表又告知:“三月三日,星期三。”
关上玻璃门,沿着墙壁走向门口玄关。
每个星期三傍晚,住在附近朋友会来家里跟下黑白棋。们使用是视障者专用棋子,黑棋表面有凸起旋涡纹路,能让们用指尖辨别黑棋与白棋不同。这个游戏也可以顺便训练自己记忆力。
度较般人慢,因此若不走快点,很可能走到半就变成红灯。如果花比平常更长时间却还没抵达马路另侧,就很可能是角度不正确,身体已离开斑马线范围,走进车道。
走在路人所发出嘈杂声响之中,不时因脚踏车轮胎摩擦声及铃声而受到惊吓。孤独老人至少有自己影子为伴,而在世界里连影子也没有。
不时用导盲杖敲击墙壁或路肩分隔石以确认前进方向,进入住宅区。声猫叫自右侧脸颊旁边飞过。
导盲杖敲中道路标志铁柱,发出金属声响。支撑电线杆钢缆由于是斜向设置,导盲杖往往碰不到,所以必须特别注意。小心翼翼地不让脸撞上钢缆,终于走到自家庭院围墙边,这才松口气。外出实在是件相当耗费心神事。
叹口气,再度想起没能帮助女儿及外孙女,懊恼不已,好不容易得到能填补十年缺憾机会,就这毁于旦。若能以身上器官换回女儿心,不会有丝毫犹豫,可惜天不从人愿——
在
打开院门,登上门口处两级台阶,走进家里后关上门。隔阻外界尘嚣瞬间,心头萌生股强烈凄凉感。远离尘世生活发出各种声响,令有种被关入巨大棺材错觉。
穿过走惯内廊,进入客厅。手掌在墙上探摸,摸到凸起物后,按下去。那是电灯开关。
算是全盲,却多少看得见亮光,虽然只是眼前片漆黑与深蓝色差别,在安心感这点上却是天差地远,因此在家总是开着灯。然而,灯光能点亮家,却无法点亮阴暗内心。内心是点声音也没有黑暗世界,与外界完全不同。这栋木造两层建筑对独居者来说实在太大,屋内空气却几乎令窒息。
将购物袋搁在桌上,打开面对庭院玻璃门。窗帘在冷风吹拂下高高鼓起,缠绕在身上,拉开窗帘,回身坐在沙发上。若竖起耳朵聆听,可听见汽车穿过住宅区噪声,以及放学后正要回家初中生、高中生聊天声,这让感觉自己与外界多少恢复点联系。
不断地轻抚着桌上些小东西,像是对而言意义等同于只普通“球”小型地球仪、空无物编篓、猫咪造型陶土摆饰等。置身在永远黑暗之中,声音及气味对来说也是虚无缥缈,唯有触摸得到东西才够真实。然而,当旦停止触摸,那些东西就又会立刻遭黑暗吞噬,令不禁怀疑它们是否还存在于原本空间。手不随时摸点东西,就会感到极度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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