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
人摘野菜是为
不让自己饿死，现在许多年轻人却因为觉得好玩而乱摘
通，真是太可恶。”
“哥哥，你还在吃野菜？”
“嗯，妈妈帮
腌制。”
心里依然清楚记得那景象。母亲总是会在榻榻米上铺张报纸，把野菜放在上头，依着种类分开，然后挑去不要部分。她还常腌渍野菜，做法是将野菜铺在容器底部，撒上盐，再铺层野菜，再撒上盐——最后盖上内盖，以大石头压住。
“阿和，你知道吗？太硬部分要先水煮过才能腌渍呢。”
哥哥准备个背包，问他里头放些什
东西，他回答：“登山小刀、小铲子、手帕、厚手套及水壶。”
穿上长胶靴，拿着导盲杖，跟着他来到庭院里。
“小心点，右边有个‘大根草屋’。”
将手掌伸向右侧，摸到个表面粗糙物体。所谓“大根草屋”，指是用稻草编成蔬菜储藏库，大小跟形状就像个吊钟，将蔬菜放在里头可长保新鲜。
边摸着“大根草屋”表面，边绕过去。
香香气与灯芯草气味客厅中稍事休息。何时该对哥哥提出捐器官事，直拿不定主意。虽然这次返乡全是为这件事，但要是引起他反感，事情将会变得非常棘手。
哥哥吆喝声起身。“和久，你在家里陪妈妈，出去摘些野菜。”
“野菜？”抬头说，“——也起去。”
这是个能与哥哥私下商量而不被妈妈听见好机会。
“虽然摘野菜地方称不上深山野岭，但你眼睛——”
还记得母亲曾笑着对这说，但那对而言并不是幸福回忆。
九四六年，母亲带着自中国返回日本，在饱受战火摧残东京租个只有四张半榻榻米大房间。在失明前所看见涩谷车站前广场，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睥睨人群摩天大楼，有只是木造两层楼简陋营房，稀稀落落地散布在焦土之上。当时晚上读书，靠是蜡烛微弱亮光。
刚上小学某天，因耐不住饥饿，到附近邻居家庭院偷摘颗柿子，那渗出汁液甜美果肉令毕生难忘。又摘颗，想要拿回家给母亲吃，但回家后母亲打巴掌。
“那是别人家东西！就算再穷，也不能去偷
“好，们现在沿着田埂前进。只要跟着脚步声走，就不会有危险。”哥哥说道。
“能不能让抓着你右手肘？”
“——你抓吧。”
依据声音传来方向，推测他所站位置，想象他整个人形体，将手掌往他手腕方向探去，碰到他身体后，找到手肘并抓住。
试着挥舞导盲杖，其前端撞开地上柔软泥块，虽然靠着触感能掌握地形，但撞击声被吸收，能得到讯息当然也减少。在心中想象着道笔直田埂，在哥哥引导下前进。
“若遇上危险地方，只要事先提醒，就会避开。”
哥哥迟疑半晌后开口：“好，那走吧。”
照着哥哥吩咐换身上衣服，戴顶帽子，穿上长袖圆领T恤。这样装扮既可防虫咬，又可保护身体。
“也跟你们起去吧？”由香里说道。
“不必，你在家里照顾奶奶，们想私下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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