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直在找他。如今晚上做梦,还是常常梦到你哥哥被松花江滚滚河水吞没那幕。当时实在应该背着他渡河才对,但是那时候实在是自顾不暇——”
这句应该是曾根崎真心话吧。他声音让联想到棵伤痕累累老树,字句都是充满血泪肺腑之言。
“曾根崎先生,这不是你错。”也受他影响,心中百感交集,“——那个时候,母亲选择背负年幼,而不是哥哥,所以哥哥必须靠自己力量渡河——结果他就被冲走。”
回想起来,不管是在中国东北,还是战后贫穷日本,母亲直是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但在四十岁失明之际,母亲也成宣泄怒气对象。满心认为自己罹患眼疾,全是当年在难民收容所内营养失调所致,最大证据就在于当时两眼失明阵子。因为这个缘故,直恨母亲愚蠢,当初竟然相信关东军会保护开拓团,因而延误逃难最佳时机。
“——当年村上龙彦,也记得清二楚。在逃难时候,他背着沉重背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对,是长野县出身。”
“长野县——如果没记错话,那是去中国人数最多个县?”“没错,这是县方针。早在大正年间,长野县信浓教育会就以海外发展主义为主流,把到海外去当成五大教育宗旨之。老师天到晚跟学生强调海外有多美好,鼓励学生到海外发展。每个市镇都设置信浓海外协会分部,学校也设立‘拓殖科’。父亲就在教育界工作,经常对提起这些。”
突然想起那位担任义工老妇人曾经提过,“当初是以同乡组团为原则”,家是岩手县,为何这个人却是长野县出身?
“曾根崎先生,你不是岩手县人?”
对方突然陷入沉默。周围老人们欢谈声似乎变得更响亮。
来将棋或围棋棋子在棋盘上碰撞声音。
坐在椅子上,边喝着绿茶边等待。没过多久,听见宛如尖叫吱嘎声响逐渐靠近,最后停在桌子对面。
“是曾根崎源三,真是非常抱歉,只能坐着轮椅跟你说话。”
这个人声音让联想到涩柿子。第二代遗孤张永贵告诉,这个人也曾到过中国,而且长期以来直在寻找村上龙彦,也就是哥哥。
“你好,是——”站起来,隔着桌子伸出右手。
背包?听到这字眼,心里蓦然有个
“——同乡组团不是绝对原则。们真在同团里,听到战败消息后,们还起逃难,你不记得吗?”
曾根崎不仅吞吞吐吐,而且似乎急着辩解。这是怎回事?难道他隐瞒什?
“抱歉,当时才四岁——”
“嗯,这说也对,你那时年纪还小。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简直像是昨天才发生事情。”
“曾根崎先生,听说你战后直在寻找哥哥?”
“抱歉,是左撇子。”对方说。
于是改为伸出左手。对方手掌宛如受尽寒风摧残枯枝。
“是村上和久。”
“噢——!”曾根崎沙哑嗓音中带着几分感叹与兴奋,“你是村上家次男,对吧?”
“是。曾根崎先生,你也去过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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