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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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句故乡俗谚。如今已年近七十,竟然直到现在才深深体会到母亲对照顾有多无微不至。

们朝着四条通方向缓缓前进,出八坂神社楼门,祇园喧闹声此起彼落。可以感受到春天和煦阳光紧贴着皮肤,微风轻抚着刘海。

祇园白川带若与当年相同,应该有条石板路,以及座座装有格子门茶屋。不时有身穿艳丽和服舞伎们来回走动,高木屐上铃铛发出清亮声响。整排盛开樱花树洒下无数花瓣,落在河面上,随着潺潺流水漂动着——

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花瓣互相搓磨细碎声音,显然们正走在条樱花树造就隧道中。花瓣随着春风拂上肌肤触感,应该是宛如雪片般缤纷落樱。

起来,母亲也苦笑着。

隔天,们前往产宁坂。若没记错话,在失明前,大约三十五岁时,曾经造访过次。当时坡道上铺着石板路,两侧都是有着虫笼窗[2]传统屋舍、茶店风格住宅、工艺品店、陶器瓷器店及日式餐厅,可说是个古色古香地方。

“很像江户时代街道吧?”

“是啊,看起来历史悠久。”母亲感动地说。

“有没有看到樱花?”

力受损毛病,想把杀母之罪推到头上什,都是自己被害妄想。

晚餐是京都料理,主要特色是今天早上才挖到京都笋子。这是请女儿特地上网查到餐厅。笋子釜蒸饭、炖嫩笋、凉拌嫩笋——

“妈妈,你从前不是常说句故乡俗谚吗,‘吃新绿,寿命可增七十五天’?”说。

笋子又软又嫩,不费力气就能咬断,而且煮得相当入味。

“又软又好吃,对吧?就算牙齿不好,也没有问题。”

记忆中画面,漆黑屋瓦上方可看见樱花树垂枝。每当刮起夹带青草味及花香春风,樱花便轻轻摇曳,宛如自天上垂下粉红色蕾丝窗帘。

“有,樱花好漂亮,不愧是京都。”

蓦然心想,母亲会不会是不想扫兴,才故意隐瞒实际街景模样?会不会产宁坂已受到都市化洗礼,与三十多年前完全不同?那些让人仿佛回到江户时代传统建筑会不会都被拆掉,放眼望去全是综合商业大楼?

边用导盲杖敲打路面边前进,忽然脸颊不知被什东西轻轻碰下,用指尖轻轻捻,原来是枚花瓣。倘若这街景早已被破坏,樱花应该也不会留下吧。心想,京都应该还是保持着昔日风情,才能吸引这多观光客前来欣赏美景。

“家乡有个传说,‘若把婴儿洗澡水倒在太阳下,婴儿就会长不大’,因为这个缘故,当年妈妈每天都端着你洗澡水,大老远走到太阳晒不到地方倒掉。”哥哥说。

“是啊!好好吃!”母亲兴奋得像个孩子。

能够听见母亲如此开朗声音,可说是不虚此行。母亲声音宛如摇篮曲般轻柔,令感到无比安心。连日来苦恼全被抛进回忆深渊,如今心中洋溢着幸福。深深地感受到,就在这即将迈入古稀年纪,终于重获新生。

“妈妈,你要活得比更久。”

“傻孩子,母亲比儿子活得久,那像什话?”

“总而言之,希望妈妈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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