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是神,不是吗?神是丹尼尔审判者。叫阿里,你叫……”
老人伸手去拧阿里鼻子,阿里开心地发出尖叫。老人看见那两名女子转过头来,其中名女子站起来,老人松开手。
“阿里,你妈妈。”老人说,转头望向那个朝这里走来女子。
“妈咪!”小男孩叫道,“你看,是这个人审判者。”
那女子用乌尔都语对小男孩喊几句话。老人面带微笑,但那女子避开老人视线,目光紧锁在儿子身上。小男孩终于乖乖听话,朝母亲走去。他们转头望向这边时,女子视线只是扫过老人,仿佛他并不存在。老人想对那女子解释说他不是流浪汉,他曾经参与塑造这个社会。为此他曾投注大量精力,贡献他所有,直到再没有什可以付出,除让步、放手、放弃。但他无法放手,他累,只想回家好好休息,理出头绪。是时候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叫丹尼尔,”老人微笑说,“这个名字出自《圣经》,意思是‘神是审判者’。”
小男孩望着他。
“所以说,你是丹尼尔?”
“对。”老人说。
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老人被盯得有点尴尬。也许小男孩以为他是流浪者,裹着所有衣服躺在地上,把羊毛外套当作地毯睡在温热太阳底下。
九九九年十月五日。皇家庭园。
“你死吗?”
老人睁开眼睛,身旁浮现人头部轮廓。那人脸庞融合成团白光。那是她吗?她要来接吗?
“你死吗?”那光亮声音又问次。
他没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眼睛是否睁开,或者自己只是在做梦。又或者,就如同那声音问,他也许已经死。
他离去时,并未听见那小男孩在他身后喊叫。
“你妈妈呢?”老人问,避开小男孩好奇目光。
“在那里。”小男孩转过头去,伸手指。
只见不远处有两个深色皮肤健朗女子坐在草地上,四个孩童在她们周围打闹嬉戏。
“那就是你审判者喽。”小男孩说。
“什?”
“你叫什名字?”
那人移动头部,老人看见树梢和蓝天。他做场梦。梦里有诗。德国轰炸机大军压境。这是诺尔达赫尔·格里格[3]诗句。国王逃往英国。他瞳孔开始适应光线,他记起自己坐在皇家庭园草地上休息。他定是睡着。个小男孩在他身旁蹲下,黑色流苏般头发下是对褐色眼眸,这对眼眸正望着他。
“叫阿里。”小男孩说。
这小男孩是巴基斯坦人?他长着个奇怪朝天鼻。
“阿里是神意思。”小男孩说,“你名字是什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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