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们最好房间是什?”
“们最好房型是总统套房,不过请您稍等下,查查看是否还有标准套房。”
贝蒂敲打键盘,等着看老人是否会上钩。她没等太久。
“想看看总统套房。”
你当然想看,贝蒂心想,瞅着老人。她不是个不讲理女子,如果个老人最大愿望是看看瑞迪森饭店景观,她不会横加阻拦。
九九九年十月五日。霍勒伯广场,瑞迪森饭店。
贝蒂·安德森那头卷曲金发简直和美国歌手多莉·帕顿没什两样,看起来宛如顶假发。只是她头发并非假发,而她和多莉·帕顿相似之处也仅止于那头金发。贝蒂高而瘦,笑时候嘴巴微张,几乎不会露出牙齿。这时她正露出微笑,对着个老人微笑。老人站在霍勒伯广场瑞迪森饭店大厅柜台外。这个接待柜台和般饭店接待柜台不同,它是多功能“工作岛”——大厅有多个工作岛——上面摆着许多计算机屏幕,可同时服务数名房客。
“早安。”贝蒂说。这是她在斯塔万格市旅馆管理学校学到问候语,每天依不同时段必须使用不同问候语来和人打招呼。六小时后,她会说“下午好”,再两小时后,她会说“晚上好”。下班后她回到土萨区两居公寓,会希望有个人可以让她道“晚安”。
“想看房间,越高越好。”
贝蒂看着老人湿漉漉外套肩膀。外面大雨倾盆。滴雨水悬垂在老人帽檐上颤动着。
“那们就上去看看吧。”贝蒂说,展现她最灿烂微笑,通常这个微笑只保留给常客。
“您是来奥斯陆探访亲友吗?”贝蒂在电梯里出于礼貌而问道。
“不是。”老人说。他茂密白眉酷似贝蒂父亲。
贝蒂按下电梯按键,电梯门关上,开始上升。她直不习惯搭这台电梯,它像是要把人吸上天堂似。电梯门打开。如往常,她有些期望踏出电梯门可以进入个不同新世界,犹如电影《绿野仙踪》里那个小女孩踏入陌生世界,但门外世界依然是同个世界。两人穿过走廊。走廊壁纸和地毯互相搭配,墙上挂着昂贵艺术品。贝蒂把磁式门卡插入门锁辨识器,说“您先请”,替老人将门打开。老人从她身旁如风般滑过,她把这阵风称为
“您想看房间?”
贝蒂微笑依然挂在脸上,没有丝改变。她受过专业训练,奉行服务准则,必须视所有人为房客,直到证明对方绝无可能成为房客为止。但她也知道这时站在她面前是哪类型人:这是个来挪威首都观光老人,想免费欣赏瑞迪森饭店景观。这类人依然会出现在旅馆里,夏天尤其多。而且这类型人不只是想欣赏景观而已。曾经有个女人问贝蒂可不可以让她看看二十楼总统套房,好让她回去跟亲朋好友炫耀说她住过,还可以描述套房里陈设。她甚至愿意塞给贝蒂五十克朗,只要贝蒂把她名字打在房客姓名登记簿上,让她拿回去当作证据。
“单人房还是双人房?”贝蒂问,“吸烟还是不吸烟?”这类人只要被问到这里,多半都会结巴。
“都可以,”老人说,“重点是风景。要面向西南方房间。”
“好,面向西南方可以看见整个奥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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