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乌利亚把四十多先令放在烛台下,偕同海伦娜踏入柔和六月夜晚。怀伯加萨街片死寂,但空气相当混浊,充满黑烟、扬尘和泥土气味。
“们散散步。”乌利亚说。
两人都没说要往哪里走,只是向右转,踏上坎纳路,突然间,漆黑荒凉圣斯蒂芬大教堂就矗立在他们面
跳下演奏台奔往避难所。
众人同时拥向出口,出口处已有群人惊慌失措地挤在那里。个女子站在寄存处前高喊:“雨伞!”但寄存处服务员早已不知去向。更多隆隆声传来,这次距离更近。海伦娜望向隔壁被遗弃餐桌上,两杯半满葡萄酒撞得彼此咔咔作响,整间屋子都被巨大和声震得颤动不已。几个年轻女子拖着个长得有如海象、喝得醉醺醺男子赶往出口,男子衬衫向上翻起来,唇边犹有抹欢乐微笑。
不到几分钟,整间餐厅人去楼空,被股毛骨悚然寂静笼罩着。寄存处传来低低啜泣声,那女子已不再叫嚷着要找雨伞,只是把额头顶在柜台上。白色桌巾上残留着吃半餐点和打开酒瓶。乌利亚仍握着海伦娜手。又是声轰然巨响,水晶吊灯为之震动。寄存处那个女子突然醒过来,尖叫着跑出去。
“们终于独处。”乌利亚说。
脚下地面晃动着,镀金天花板洒落如毛毛雨般灰泥,在空中闪闪发亮。乌利亚站起来,伸出手。
“们上等桌位空出来,小姐,如果你不介意话……”
海伦娜挽住他手臂,站起来,和他同往演奏台方向走去。她依稀听见炸弹落下呼啸声,随之而来爆炸声震耳欲聋,墙上洒落灰泥变成沙尘,bao,面向怀伯加萨街大片窗户被炸碎,碎片向餐厅内喷射。灯光完全熄灭。
乌利亚点亮桌上烛台蜡烛,为她拉出把椅子,用拇指和食指拿起条折叠餐巾,甩开来,温柔地放在她大腿上。
“小公鸡和优质葡萄酒?”他问道,小心翼翼地从桌上、餐盘上和她头发上扫去玻璃碎片。
也许是因为外面夜幕低垂,桌上烛光荧荧,金黄色粉尘在空中闪闪发亮;也许是因为被炸开窗户吹入阵阵凉风,让他们在这个炎热潘诺尼亚夏夜能够喘口气;也许只是因为她心脏送出血液在血管里快速流窜,以至于她想更强烈地体验此时此刻。但她听见音乐,尽管这是不可能,整个管弦乐团都已收拾乐器逃命去。耳中音乐声是不是她幻觉?多年以后,就在她即将产下女儿之际,她明白那音乐声是什。孩子父亲在新买摇篮上方挂串风铃和彩色玻璃珠。天晚上,她用手拂过那串风铃,立刻就认出那种声音,并且明白它是从何处传来。原来为他们奏响音乐是“三个骑兵”水晶灯。水晶灯随着地面猛烈震动而不断摇晃,奏出晶莹清澈乐音,宛如风铃歌声。乌利亚迈开步伐,进出厨房,端出萨尔茨堡小公鸡,并从酒窖里拿出三瓶奥地利农家自酿时令酒,同时还在酒窖里发现个厨师坐在角落拿着瓶酒仰头痛饮。那厨师见乌利亚取出藏酒,连根小指头也没抬起来,更别说上前制止,相反,当乌利亚把他选酒拿给那厨师看时,那厨师还点点头表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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