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啦?”她从楼上探出头。她美又次令他惊叹。她火红长发犹如河流,环绕着她小巧脸庞。雀斑点缀着她精致鼻梁,还有些散落两旁。他突然想到自己死后,那些雀斑依然会在。接着,尽管竭力抑制,但他还是突然想到:那时会是谁在照顾她呢?他知道她从那儿是看不见他,她只是在假装。他清清嗓子。
“得走,亲爱。打电话告诉医生怎说好吗?”
“好。慢点开车。”
两个中年男人穿过那座人称“库葩”公园。不少人都以为这名字跟古巴有关,大概是因为这里经常举办政治集会吧,而且格吕纳勒卡曾被视作工人社区。只有长期居住在此人才知道,这地方以前有个巨大储气罐,罐子外面有副立方体造型框架。那两个人过人行天桥,天桥那头是座旧厂房,现在改成美术学院。恋人们把同心锁挂在天桥栏杆上,刻日期和姓名缩写。西蒙停下来察看其中把锁。他爱艾尔莎十年,这三千六百多天每天都起度过。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女人,根本不需要用这种象征性同心锁来证明这点。而她也不需要:他死后,她应该还会活很多年,有足够时间去爱别人。那样也挺好。
从这里,他能看见奥莫特·布罗,那是座不起眼小桥,桥下有条不起眼小河,小河把这座不起眼小首都分成东西两半。很久很久以前,在懵懂青年时代,他曾从这座桥上跳进小河。三个醉醺醺小伙子组成个三人组,其中两个都认定自己是三人中最出众,深信自己前途无量。而第三个人,也就是西蒙,很早就明白自己并没有两个伙伴那聪明与强壮,不像他们那会社交,也不如他们讨女孩子喜欢。但他胆子最大,或者说最不怕冒险。跳进严重污染河水并不需要智慧或体魄,只需要点点莽撞。西蒙·凯法斯常想,他之所以甘愿赌上自己并不光明
西蒙走到马茨身后,双手搭在孩子肩上,对着镜子冲他笑笑。
“们不需要小孩,们已经有你呀,对不对?”
马茨若有所思地看姨父几秒。然后笑逐颜开。“对!”
西蒙手机振,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是位同事。西蒙听着电话。
马茨,那样们会坐牢。”
“真吗?”孩子停下来,疑惑地望着姨父,“为什呢?们可是警察啊。”
“因为要是明明能抓住对方却选择开枪,们就变成坏人。”
“可是……抓到他们之后们就可以开枪,对吧?”
西蒙笑。“还是不行。到时候得由法官来给他们判刑,决定要他们要蹲多久监狱。”
“阿克尔河哪个位置?”他问。
“过库葩,在美术学院附近。那儿有座人行天桥——”
“知道。三十分钟内赶到。”
西蒙穿上鞋,系上鞋带,穿上夹克。
“艾尔莎!”他喊道。
“还以为这是你决定呢,西蒙姨父。”
西蒙看见孩子眼中透出失望。“听说,马茨。很高兴不用决定这个。专心抓坏人挺好。因为这份工作乐趣就在这里。”
马茨眯起只眼睛,帽子已经歪向脑后。“西蒙姨父……”
“嗯?”
“你跟艾尔莎姨妈为什没有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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