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毒鸡汤灌进去,公孙泽脑袋里又乱成浆糊。
心说难道此人真准备传授六艺?只不过这些庶氓此时不适合学,所以才没有立刻教?难道是错怪他?
再想,此人开口仲尼,闭口夫子,反倒是这墨翟他可没说过几次,难道是身在墨家心在儒?
念及于此,伸出手掌道:“君子言!”
“墨者言。”
公孙泽哪里知道适是个准备做篡改修正野心家人,深谙扛着旗帜反旗帜之道。
这句句都是从夫子话中找出来,但组合在起断章取义却根本不是夫子意思。
可适又没直接提墨家言论,公孙泽也不好反驳,也是没力气反驳。
刚才那话,要反驳要先论证此时到底是有道还是无道、然后再论证自己是饱食终日还是心怀国政家事,最后才能辩此时到底适不适合博弈,怕又是无疾而终,只能冷哼以示不屑。
“这样吧,若是赢,你输两镒黄金。若输,从此再不在此处宣讲。三局两胜,先出题,再轮至你,必选自六艺与君子之学。如何?”
矣。”
“那又如何?纵然博闻,都是些百工稼穑低贱之事,岂能治国?岂能知政?”
适撇撇嘴,笑道:“《礼》中曾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难不成这六艺还养不出国士?”
公孙泽看眼适身形,又看眼他手臂手指,冷笑道:“你也知礼?你也懂射?你买得起战车吗?”
适也冷笑道:“不守礼,未必不知礼。不攒射,未必不会射。无有战车,未必不会驾。你又怎知道教不出来别人呢?这样吧,你既认为不能为人师,咱们就赌这六艺之术,如何?”
“驷马难追其舌!”
两人击掌三下,以村社众人与公孙泽友人为见证。
村社中人个个心跳不已,心说两镒黄金啊!整整两镒黄金,对方竟然眼都不眨地答
两镒黄金,公孙泽当然拿得出,不过四十两。
以四十两黄金,换此等惑众之言烟消云散,实在大为值得。
可他转念想,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质问道:“你就算懂六艺,不教又有什用呢?”
“现在不教,不代表以后不教啊。当年仲尼教子路、冉有,公西华之问缘何不同你难道忘?所谓因材施教,子夏何时可传诗,难道不是需要等到机会到才行吗?”
“难道你觉得仲尼不懂诗?之所以不传子夏,那是还没到时候啊。如今在这里,你又怎知道不教他们这六艺之术呢?”
公孙泽心头震,心说难道此人深藏不漏?如今已经输阵,若是这六艺再输给此人,那自己还有什颜面在这里阔论高谈?
那墨翟虽然是无君无父之辈,但若论博学,如今天下确罕有人敌。其弟子之中,又有禽滑厘这样子夏亲传弟子叛徒,难道墨者真是六艺皆通?
心中微震功夫,再看眼适,心说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比下去。
朗声道:“好!怎比?”
适嘻嘻笑道:“如今天下无道,君子当隐,所谓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之时。仲尼说,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既然无所事事,那就不妨赌博嘛,也比你和这种不可与言之人辩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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