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军赋、税费,做工匠日子过得还是不错,比起那些农夫还是要强不少,更别提那些在官种做匠人世代为匠者。
说起来,輮辐也知道些墨家主张,甚至年轻时也去听过几次墨子讲学。
什尚贤、贵贱无常、节用、节葬、少征战而育人口说法,他是很赞同,也觉得真要这样可是极好。
但,要让他成为墨者,去吃苦、去行义、亲自去追求这样未来,那是万万不愿意。
他想,反正还有别人当
外面。
干匠人正等着,不知道发生什事。
匠人中个叫輮辐,心中正琢磨着之前适说那番交相得利、分而协作话。
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不敢说天下之人,但在商丘城内,还没有木匠不知道墨翟与斧矩斤本事。
輮辐心说,要按适说,这些人聚在处。有輮轮木、有做辐条、有做辕杆、有做车厢……倒是确可以交相得利,短时间内完成今年军赋。
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听司约向感动莫名。
适这番话是有真感情。只不过做法嘛,和司约向能想到办法和刚才说办法截然不同,是条超脱司约向想象力极限路,从未有过,那也就不必防范。
话已至此,司约向也不便再问,又说几句后便行离开,回去回禀。
等司约向走,造篾启岁称赞道:“书秘适,你那句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真是极好,正得墨家之义。”
适闻言正准备谦虚几句,再说句类似话,却不想造篾启岁摇头道:“可之前侍妾之事,以墨家辩术来看,却有不合道理之处。其,毒妇与私通者私密之语,侍妾如何得知?其二,若侍妾得知,可证私通者必也睡之,远吏不归,侍妾岂不偷欢得趣?其三,若侍妾知而不同意,那毒妇既能有毒杀丈夫之心,焉能放过侍妾?其四,若……”
这是显而易见事,众匠人都清楚,只不过平日没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前往官府做匠人,这些人又不愿意,宁可自顾自地完成那些军赋,以保全个自由身。
且不谈这样交相得利事,便是能得到墨翟与斧矩斤等人指点二,将来也是手安身本领,况且据说还要学做些别能获巨利之物。
墨者之前给他们印象,就是群苦行者,工匠本事虽有,可并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然而自从有惊动全城麦粉豆腐之事,如今墨者得利本事可算是人人皆知,这时候再谈那句交相得利,便可信得多。
輮辐等人,自小受教育就是“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喜、取什不变业”。能得到十分之二利润,就算是大赚,能得到十分之利润,那就不需要改换行业。
适那句谦虚话,就这样被憋回去。
好半天,造篾启岁已经谈及其十二时候,适愁容满面摆摆手道:“且停,那些匠人还等着。你若对此有兴趣,大可等辩五十四从楚地归来……”
造篾启岁脸委屈,停住口舌,无可奈何。
笑生扶额叹气道:“愚乎!人人如此,天下安有蠢事?”
他话语不多,只说句,跟在适后面去见那些匠人,造篾启岁心道:“所以才要教天下之人说知之法,那故事少则有十五六处不合情理之处,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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