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之后,便不再理这些人。
众大族属吏见墨子这样说,心中略微不安,可转念想,今日有从别处请来剑士、又有自己蓄养死士混迹其中,未必便不能杀几人。
不求全胜,只要杀几名墨者,让墨者知道自己这些人不好招惹,今日事就算毕,日后真要做查私亩、清田洫事,也好让墨者忌惮。
于是急忙拿出早已准备好各色竹片,专门用来书写血亲仇事朱红色涂料,招来负责这种事本地秋官属吏,当众宣扬几句,说是血亲复仇事不能不答应云云。
只不过半年前乡民大聚墨者反客为主借机行事时候,便已经派人隐藏在民众之中传递消息。如今半年后,这些人仍旧没有想到这样办法,只是干嚎几句,应者虽不寥寥,却也只在他们四周这些人。
以为墨子犹豫,便又要再说几句,似乎不这做便不合规矩。
滕叔羽也趁机说道:“受人之托,为人复仇。血亲仇,本就是天下至恨。也多少听闻你们墨者兼爱、守孝不过三日。”
“既兼爱又不守孝,想来你们心中是无父之人,许是不能明白求中痛苦吧。杀人时候从不会想着别人痛苦,自然杀起来如此轻松!”
“只是民意汹汹,天下人都有父母都有血亲,这仇总是报。你们无父,难道也想让天下人无父吗?”
却不想墨子早不耐烦,心说今日事不在于这些巫祝,而在于借此机会与万民通约,时间本已不足。
凡结仇,都要分明分暗。这些本地大族想就是来明,暗地里来怕墨者不知道仍旧不长记性,真正明着来又怕墨者搏死击,于是只能用这种半明半暗办法,就想要墨者知道自己不好招惹,又不愿意真正撕破脸难以调和。
只不过凡事都要讲实力,墨者看起来是群满脑子利天下人物,可是对于势与实力把握从没有过幻想:墨子当年止楚攻宋,世人都以为靠是张嘴,实则靠是在商丘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赴死三百弟子和尽得他守城术大弟子,否则公输班句话便可赢,而公输班那句话最终没说出口既是因为情义也是因为说无用。
墨子心想,到底是谁让你们以为,墨者只是靠嘴行义、墨者只会讲道理呢?又
又听身边这个勇士在这唠叨,挥手道:“那就写朱契吧。墨者家,你们不论大义只论小义,本不想因小义杀人。可再想,因悖大义而诛与因小义杀人,都是杀,那便杀吧。杀之后,再谈义。”
滕叔羽就在墨子身边五步之内,手指不停地拨动剑柄,故意做出沙沙响声,似乎要想恐吓墨子以让墨子露出惊怖不安之色。
却不想墨子连看他眼都没看,跟随墨子身边几个墨者更是只看墨翟并不关心外面事,滕叔羽心中已怒。心说自己十五岁便杀人,行走与滕邑街道,何人不避?今日这人居然视为无物?
他不过滕地小国出身,哪里见过真正大场面?墨子当年游楚止楚王攻宋,楚人甲士环伺四周,公输班当时认为有办法战胜墨子,但出于情义没有说出口,只要开口便可让甲士杀墨子。
墨子虽有后手,留禽滑厘等三百多弟子在商丘,杀他也是无用。但能够不惧楚王宫廷上百甲士、公侯之威,哪里会惧怕个小小剑士游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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