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心道:“此事起突然,适却不乱,既将那边事交于他,他也没有先争这边,而是侧翼围攻以待合战,着实做不错。”
“如今这边事,众人不明真相,但也以为没有对错,无非复仇,杀与被杀都没错。而那边,却已可以大义评判对错,是故才能对骆猾厘之胜而欢呼,此事大对。”
“今日事,最难便是让众人评断对错。是以小义?还是以大义?若能做成,适说约沛邑之剑、解决墨者今后律法合理问题,恐还真可做得。”
他知那边事已成,剩下就是看这边。公造冶还未出手,骆猾厘先夺对方志气,台上之事已无需担心,所要担心便是台下之人狗急跳墙做出疯狂举动。
然而为时已晚。复仇事是他们引起,也只有这个借口能够在不让民众反对情况下给墨者施压,然而现在看来却已无效。
好在他们还有个万钱聘来滕地第勇士,悄然看看,见滕叔羽默然无语,脸色不变,心中总算略微放下。
滕叔羽面不改色,只是看着台上局面,偶尔看眼在那站着动不动连台上争斗都懒得看公造冶。
台上,骆猾厘又杀人。
最开始他为先声夺人、压敌胆魄,用最费力打法。凶残则凶矣,却不能持久。
下之人只怕都是些木匠骨匠之徒。
可哪想到这个秃顶少牙没有爵位封地老者,竟能聚集如此之多可称勇士人物?
再者之前,他们认定墨者实力不济,否则何必早不动手?
他们哪里知道,在三晋邺城也曾发生过类似事、在遥远秦地后来变法时也发生过类似事,只是不管治邺还是治秦,背后都有强大国家,bao力机器做后盾。
西门豹可以去便杀人也不用担心难以立足,因为他背后站着个已经初步变法拥有武卒魏,杀他便相当于和整个国家机器作对。
只是他既已经震慑,后被抽到台上人手段般,心中惊惧,再杀人时候便可以用些简单有效刺杀,不再花俏。
待杀到第三个人时候,远处那些村社聚集地方竟然发出声惊天震地叫好声。
远处村社只能看到这边胜败,却不是很清楚到底为什会厮杀起来。此时既已叫好,显然心意已经向着墨者。
墨子遥遥看去,心中很是满意,知道适和辩五十四那边事已经做成。
以舆情来看,这边已经守住,而那边已经开始进攻,舆情既变,墨者已算是立于不败之地。
秦人变法可以成功,也是因为蓝田大营有支国君能够掌控军队,不服者杀,反对者死。
墨者却不能这做,因为他们所能依靠只有半年前还不存在民心和信任,所拥有只是个行义和不少赋税信约。
并不是怕他们,只是怕做短时间内无法赢得民心。至于这些误认为墨者怕他们人,在这些墨者眼中,不过只是可以随时踏过去枯骨。
况于这次民众相聚于此,墨者是为另件事而非杀人这样小事。
加上之前墨者多不在沛邑之内活动,做又都是这些小贵族眼中狗屁倒灶小事,这些轻视者直到此时才知道这群可以纵横天下甚至参与小国会盟、动辄在各国都城抨击评论各国政策、经常非议国君组织有多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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