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行,那难道利天下之事就不做吗?”
“你办法对,但那是将来。办法也对,利是现在。知道城内之人未必愿守,可这次必须要守,守住,数年之内无人敢攻宋,总能让宋地百姓过几年好日子。”
“从城濮之战到现在,有二百三十年吧?”
适算算,表示同意,墨子叹气道:“城濮之战,就是因为楚人攻宋,晋人救援。”
适点头道:“先生曾说,守城若是没有外援,要以出城击败敌人为上策。但先生如今准备要烧毁城外宿麦,看来只有死守条路吗?”
墨子沉声不答,半晌问道:“你怎看?”
适摇摇头道:“城内流言四起,萧墙之祸近在眼前。城内民众也未必愿意死守,守住又能怎样呢?楚人又不屠戮,终归还是为那些王公贵族守,就算到楚人那里,也是样要缴纳粮赋。”
这番很明显“叛国”言论,在墨子听来却极为顺耳。
原本宋国就不是百姓宋国,墨者想要利“天下”,就不可能用什宋人宋国之类说法来激励民众,必须普天下适用道理才行。
想要补充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补充,墨者多年守城经验是实践中用血换来,可谓是增字不可、减字不妥。
而这些,用也不是墨者名义,而是用宋公名义来颁布,因为墨者实际上是在帮助宋公守城。
城内不少人也不是第次见识过墨者守城,这些规矩经颁布,很快就传遍商丘。
宣义部人,自然会讲道理,但这次不需要讲道理,而只是将这些律令解释清楚就可以,最多说些让民众知道为什会这严苛。
城内墨者已经开始忙碌,挑选士兵、分配守城任务、征召妇女做饭、挖掘厕所、堵塞城外水井、烧毁城外百步之内树木……
墨子叹息道:“来守城,不是为宋公与六卿,可得利却是他们。其实,也不是为商丘城内百姓,而是为天下百姓。”
“若是这次能够震慑楚王,数年之内,晋楚之间怕是难有争斗。晋来墨者则连楚防晋;楚来则连晋防楚,几次之后,至少郑、宋之间,再难发生大战。”
“们墨者既能守住,晋楚谁行不义之战,都会兵败城下,想也总能让各国君主不敢轻易动兵。”
适想说点什,墨子挥手道:“你约天下之剑,是看不到。老!”
“适,如今能用办法,只有这个。难道沛县可以对抗晋楚,约束他们不得轻易行不义之战吗?”
墨者超于此时组织力和行动力,在几天之内彰显淋漓尽致。
适返回到墨者身边,准确抄录下份律令时候,墨子冲着适招手道:“抄律令事,先交由笑生去做。”
适扫眼,发现都是些赏赐,墨子解释道:“有赏有罚,才能守住。赏罚严明,才能持久。只罚不赏,岂能让众人归心?”
适走到墨子身边,说道:“先生,今日在城墙观望,看到城外宿麦,心中不安。”
墨子点头道:“这正是叫你来原因。城外宿麦,太过靠近,定要铲除烧毁,不能留给楚人。这件事若是做不好,恐怕商丘未必能守住。楚人因地就粮,围城年,只怕商丘又要有无数饿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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