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内部原本道理,本身就很有用,像楚国这样大国,修好内部所获得利益,远比外出争霸更有利,尤其是君权还未稳固情况下。
楚国地广人稀、技术落后、内部法令不通、南部还有许多蛮夷,因而只要二十年不打仗、努力发展内政,其实远比打二十年仗所得到要多。
这些道理都是事实,连楚王也认同,但其实和之前说封君贵族不智却是脉相承。
想要发展内政,就必须要触动贵族利益。
这两番话看似是在说贵族和国君都不智,实则句句都是说给楚王听,帐内贵族越听越不是滋味,觉得墨者就是在挑唆楚人内部矛盾。
楚国问题很多,楚王也有过变革想法,但是阻力太大,也没有个能够统筹全局人主持。
而适这番看似指责众臣不智话,在楚王听来则是说:们墨家可以帮着你们变革,们有想法、有大局、还有定军事力量……
楚王似乎听出这样意思,但适只是在诱惑楚王,投其所好,投其所最好。
事实上,适对熊当没有任何想法,这是个两年之内必死君主,和这种人结好关系毫无意义。
楚王想极多,又不得不考虑帐内贵族心态,心道:“此人说极好,可谓是将楚问题都指出来,些是想到,还有些是也不能想到……”
楚王先以利天下质问墨者,而适则用私利反问楚人,因为他知道楚王既然考虑过利天下说辞,那就不可能让他将有所准备话说出口。
帐内楚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不知如何自处。
适这番说贵族不智话,句句诛心,又说极为直白。
在场贵族或许原本只是依靠那种阶层本能,去做些反对或是支持事,并没有明确目标。
但,适话却让他们超脱本能,很明确地指出贵族与君权是矛盾,君权加强意味着贵族权力衰减。
只是这种挑唆,并没有阴谋成分,说都是直白实话,直白到就像是
“只是,此时帐内众人也听到,若欣喜,只怕他们怨怒。墨家说话,难道就是如此直接吗?”
他心中动,便想打破此时尴尬,也不说好与不好,更不说什让甲士支起油锅鼎镬将墨者油炸说辞,而是问道:“你既说楚非心,又说帐内之人皆不智。既在帐内,又是人,不知又有何不智?”
熊当语气有些愠怒,实则是为掩饰内心喜悦,而这愠怒是说给帐内贵族听。
总不好兴高采烈地说“先生大才、且帐内密商”之类话,那样话只怕今夜就会有兵变。
只是这个问题,适没有出面回答,而是让其余墨者代为回答,用也多是“节用”之类道理。
众大臣既不能反驳,又不知道该怎反驳,只好不做声。
楚王面无表情,心中却暗喜。
适话,正中楚王心思,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楚人十几年后要做变革:大部分都是吴起变法内容。
楚王很清楚楚国最大问题就是封君太众,从第二次弭兵会之后,楚国种种问题基本都是封君引起。
适那番君王财富与荣耀可以源自国民说法,楚王并不在意,可以这样认为也可以不这样认为,但可以这样认为结果就是王位只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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