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工匠会中人数本就少,輮辐等人早就听不下去那样道理,适这样说,他们也便哄然大笑,纷纷道:“本该如此。做车轮,总要卖个价钱。如今要守城,倒也可以卖个价钱。”
适笑道:“对啊,你们又不是墨者,们墨者知道守城是为利天下,你们也得知道守城是为得到什啊?对吧?”
由此引出煽动性话语,开始在工匠会内传播,众人聚集在适身旁,讨论着邦国、贵族、王公以及平民之间关系,讨论着为什要守城、又凭什要缴纳军赋……
类似话、类似煽动
适听这话,便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就像是有人家有千金,却被老虎威胁,而有人恰好可以杀虎,于是杀虎之前却要那人家财,不给就不杀?这便不是良善之辈?”
这个比喻极为浅显,那几个道德君子便道:“正是这样。”
适摇头道:“是这样啊。可若是那家有千金之人,是良善之辈,难道不应该是在别人提出要求之前就答应吗?”
有人道:“别人不仁,非是不仁理由啊?”
适大奇道:“这是谁家道理?墨家没有这样道理,便是们死敌儒生,也没有这样道理啊?仲尼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也不曾听闻儒生有这样道理。”
这煽动极为无耻,大有乘人之危之嫌,非是君子所为。
正所谓,乘人之危,非仁也!
适不“仁”,墨家倒是“仁”,但墨家“仁”与此时天下主流“仁”完全不是回事。
墨翟对于楚白公之乱后逼楚公子继位事态度,也就是公孙泽因此生愤恨墨家缘故,也正是对“仁”理解完全不同原因。
在场众人即便再傻,也听出适话里意思。
“杨朱?他们便是要贵己,更无这样道理。天底下谁人有这样道理?”
说话那人哪里知道这许多人物话语?只是数百年道德灌输,让他们下意识地觉得,这种事是不对,似乎……不仁义,不良善,不道德。
怎可以乘着国君贵族疲惫时候,从他们手中争取利益呢?这明显是不道德事情啊,这样做总觉得很是不好,非是好人!
那几人想半晌,嗫嚅道:“你们墨者都是好人,也都是可以为别人而死,难道这不是你们兼爱道理吗?”
适哄然大笑道:“墨者不是可以为别人而死,而是可以为利天下而死,这是不同。你是工匠,那你做出东西,卖出去后收取别人钱财,按你所说难道不是不德不善吗?”
之前适已经说过,宋公、司城、六卿、大夫、甚至士……都有守城理由,唯独庶农工商没有,因为城池易手和他们毫无关系,也基本不触动他们利益。
如今却又说守城需要些理由话,众人哪里听不明白?
现如今城内已有帮工、助耕等人,他们做事便要钱财,不给钱财便不做事,却也无人说他们无耻、卑鄙甚至毫无道德。
守城若也是做事,总要从得利者那里要些报酬才行:不给就不守,反正城破之后庶农工商还是庶农工商,倒是那些肉食者却要遭殃,不是哪个家族都如陈田般,能够在异国他乡风云再起。
工匠会中,倒是也有三五个“君子”,便道:“这样……怕非是良善之辈所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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