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念叨阵后,这年轻人将手中纸张小心地收好,问旁老人道:“夫子,您医术比起您夫子,可以算是青出于蓝吗?”
那老夫子笑道:“自然。之夫子,平生所学尽传于,所花十年。十年之后,再所学所悟,那就是夫子所也不能知晓。”
“墨家这个叫适,所作青出于蓝之句,却是至理。缓,是希望你医术,可以青出于蓝,若不能,那天下疾病竟是不可以全部治愈吗?”
这年轻人姓秦,名缓,夫子在其及冠之年,为其取字,字越人。
然而起身之后,想到巨子之令,知道这件事可算作违背巨子令,亦可算没有违背,可他终究不想自己有违背墨家众义可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阳城君之子也没有再说什,执手而送,至庭外,长叹声道:“孟胜,若有日,害天下,你杀否?”
孟胜亦叹息道:“若以墨家悟害与巨子得出您害天下结论,会来杀。墨家兼爱非攻,爱您,也爱天下人,人人平等,所以要爱更多人。”
阳城君之子大笑数声,点头道:“不害天下,你依旧朋友。就此别过,若榆关尚存,你于沛地返回可再来相见,把酒言欢。”
孟胜亦笑,作别而去,并无迟疑。
若从以往而论,徐弱算是孟胜弟子。
但若以此时而论,徐弱只算是墨家员,虽然他尊孟胜为师,但终究还是听命于墨家核心层。
孟胜听徐弱话,脸色微变。
徐弱传话于他,巨子有令,令他尽快前往沛县参加墨家大聚。
另外,这次继承权之争,墨家保持中立,绝不参与。
这老夫子,自号长桑君,乃是天下名医,游历天下之时遇到秦缓,便收为弟子。
此二人原本在临淄游历,临淄乃天下大城,摩肩接踵之地,市井之间更是活跃。
数年前,墨家许多东西传于临淄,以家酒肆食铺为据点,不断吸引士人游侠儿前去旁听,又教授文字道理。
长桑君也曾见墨家有人着巫觋之服与人治病,手段奇特,用草药却也对症,尤其是夏日最难医治疟疾
毕竟,巨子有令,他这个墨家弟子必须遵从。
……
泗水上游,将过曲阜,正值暮春时节,或有童子六七人风乎舞雩,竟有墨家所制风筝木鸢翱于天际。
辆马车之上,老夫子,年轻人,另有御手驾车。
年轻人手中捧着几张纸,或叫草帛,正在念叨上面篇文章,对于上面那些横平竖直所谓贱体字显然已经所识甚多。
只是简单句话,已经足以让孟胜做出抉择。
收敛神色,冲着阳城君之子拜,说道:“是墨者,以巨子为尊。此事墨家巨子与悟害共义而商,墨家中立不助任何方守城。”
“这是墨家规矩,在孟胜心中,是高于你朋友之义。请您原谅。”
阳城君之子知晓孟胜为人,也知道墨家规矩对于自己这位朋友有多重要,知道此事已经无可挽回,长叹声道:“如此,请别过。路往沛,路上颠簸,有马车可相送程。”
孟胜再拜而谢,起身后想要说说榆关城防之事,即便自己不参与防守,可是提点几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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