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嘛……秦地变革,终究还是损害世卿贵族。若是铁器牛耕等技术跟得上,新军功阶层出现,力量之大,也很难说人亡政息。只是维系多久,那就不得而知。”
“既说因地制宜,咱们泗上些政策,若没有墨家组织、技术、钱财、菏水邗沟水运之利,照抄至秦,也确实难以适用。”
“总归来说,既然授田于民,少贵族盘剥,相对于从前也算是善政。如今天下首蠹,便是世卿贵族,这是违背墨家‘尚贤’、‘平等’之义。”
老迈禽滑厘缓言道:“胡非子传信说,胜绰等人想要以铁器技术换给
这八个人就是墨家权力中心,只是年龄分化有些明显,除适这个三十五六岁人外,剩余七人都垂垂老矣。
年龄是个大问题,或许对于有“主义”,不断吸收新鲜血液墨家来说,人亡不代表墨家灭亡,可对于刚刚提到也已经五六十岁吴起,那就免不得要谈到“人亡政息、难起波澜”这八个字。
公造冶与吴起是同辈人,两人当年在轵城也有过交往,算是故旧。
而主持秦地变革那些人物,皆是叛墨,这件事总归还是要讨论下。
公造冶便说起吴起才能,又说道:“秦地变革,利于君而不利于民。若君即为国,那是富国强国。若民才是国,那又两说。说到底,还是国之主权在谁问题。胜绰那些人既叛墨家道义,对于这些基础问题,想便和们完全不同。”
在陶丘感慨着自己抱负和墨家施政吴起,并不知道在泗上墨家人也在谈论着他。
其实在他踏上马车离开魏国后不久,在魏国墨者就注意到,并且在魏人于西河拦截空车“假”吴起之后,就将消息传回泗上。
严密交通信息部署,让墨家对于天下大势把握远高于那些诸侯。
四年前墨家已经将“都城”迁往彭城,此时彭城间大屋内,阳光透过淡绿色小块玻璃射入屋内,浮尘滚滚化为好看光柱,仿佛也在另种方式来彰显墨翟生前对于光沿直线传播定义和猜想。
正值初秋,屋内稍微有些热,墨家高层几人聚坐在起,在讨论很多事。
“吴起有出将入相之才,只是觉得,这也不算什大事。他年纪已大,和们差不多,又无主义以定规矩来断对错,施政为何搞不清楚,那就容易迷惑。到头来,人亡,政息,也难持久。”
适听到人亡政息四字,却摇摇头,说道:“人亡政息,那也未必。”
“儒家讲,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若看周公,那也未必。周公制礼,分封亲戚,如今礼崩乐坏,也算是政息。但是之前数百年,这政策却是直延续。”
“缘何?因为之前没有铁器、粮食产量太低,贵族分封以建天下,确实是适合那时生产。”
吴起很厉害,可谓天下知兵第人,出将入相之才世人皆知。他随那些叛墨入秦,必定要引起天下震动。
可这样大事,在众墨家高层讨论中,却并不如索卢参即将归来这件事讨论更多。
终究,墨家着眼天下与天志,有些宏大。
只是,虽然谈少,却又绕不过去。
巨子禽滑厘之下,七悟害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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