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许久,田和道:“此事还需遣派使者问询下墨家,再修书与魏侯,朝拜于天子,说明此事是为义、礼,非为齐国之利,寡人之私。”
……
魏都。
宫室之内,人声鼎沸,群臣议论。
中山国起兵,泗上那边商人成立投机公司消息传到魏国时候,中山国那边遗老贵族已经从山中走出,攻破九门、肥、昔阳等地,公子挚告急。
所以他要为自己儿子考虑,为如今已经是自己家齐国考虑,所以必须要考虑久远。
他自己还能活几年?
自己死后,侄子上位,儿子如何才能干掉自己侄子?
自己死后,哥哥那派系大夫们,如何才能削弱他们力量?
想集权,没有威望、没有军事实力威慑,能够做到吗?
因而田和不会放弃。
不但不会放弃,而且要比魏国反应更快,他担心是魏国趁此机会插手,到时候在泗上之地立足,就更难对付。
在墨家看来,魏国现在有五路围攻十面埋伏之势,也就是三五年之内死狗条。
可在齐国看来魏国仍就是天下霸主,四处扩张。
西河敌秦、越过太行灭中山、攻南阳、吞郑地、扶植陈蔡伪楚、占据廪丘成阳、顺带还能干涉下赵国内政……
赵国公子章上位,公子朝作乱,阙与、葛擘、武安等邑纷纷起兵支持公子朝,公子朝频繁遣使来魏,诉说与魏交好之意,旦事成愿意割邯郸为谢。
楚王亲帅新军三万、铜炮二十门攻陈,楚王子定修书告急,请求魏国出兵援助,并说墨家似有插手,其破城之术迅疾如雷不能挡,背后必有墨家指点。
又有消息传来,吴起等人已过丹阳,不日将入秦,楚国遣使同入秦,以修秦楚之好,秦君欲娶楚姬为妃修秦楚之好。
韩国负黍又反,郑人欲归负黍于郑,魏国吞并酸枣、阳武等郑人也传来希望复城于郑消息,人心不稳。
这是魏击上位以来最大危机,而且在危机竟然是毫无征兆
不打仗,怎集权?不扩张,怎让那些外姓贤士有出头之日,从而形成依附于国君非贵族力量来对抗家族庞大亲戚们?
这切,田和所考虑都没错。
而现在,他需要知道墨家态度,知道魏国态度,才能够作出最终决定。
儿子说没错,旦那些大夫贵族投齐,那费国事就是齐国内政,只要不主动进攻费国国都,这件事似乎也不会扩大。
只要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先在费国站稳脚跟,那就是自己死前为家族后代所做最有意义件事。
四面出击,战略全面扩张,背后隐藏也是墨家看到巨大风险。
然而田和尚未看清楚魏国面临危机,这些年习惯性思维已经限制他,魏国无往不胜、无往不利、攻无不克、灭国如儿戏,而且有传闻魏国准备迁都大梁以谋中原……
这切都让田和觉得,费国这件事错过,泗上这块肥肉自己就永无机会。现在这块肥肉有墨家这个硬骨头,可墨家新政是否能够持久?这种选人为巨子制度会不会出现诸如各国公子之争样内乱?将来旦威胁到各国利益会不会各国合力瓜分?
这都是未来和将来要考虑事,甚至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田和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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